“师傅,弟子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给您请安。”
“哎呀,路上小心点儿啊,天都黑透了,当心掉沟里。”
“师傅,您这不是寒碜我吗?就不能盼我点好吧?”
“行了行了,我要歇着了,赶紧给我滚蛋。”
“师傅,那个汝窑天青釉圆洗,我能不能……”
“滚!”
“得,明白了。”
杨利民利索地离开了师傅家,手里还带着那本明朝时期的无名酒经。
他计划回去仔细研读,结合自己前世不多的酿酒经验,看看能否捣鼓出几款独特的酿酒配方来。
师傅也是的,他话都没说完呢,就开始轰人了。
其实他是想问能不能帮师傅把那件汝窑天青釉圆洗放回原处,结果师傅竟然误解了他的意思。
“我去!谁啊,吓我一大跳!”
杨利民推着自行车走出胭脂胡同一百三十七号院子。
大半夜的。
门口居然蹲着一个人。
差一点把他吓得跳起来,要不是看清是个活人,他那一招霸王锤就得招呼过去了。
“侯姐,是你啊,大晚上蹲在这儿干吗呢,真是要把人给吓死。”
借着月色仔细一瞧,杨利民认出了蹲在门口的人正是他的师姐侯素娥。
“利民。”
“侯姐,你是来找师傅的吧,怎么不去里面呢?”
“他肯定不愿意见我,我自己也不确定应不应该进去。”
“侯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杨利民注意到侯素娥哭过的痕迹,肯定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大半夜跑来找她爹。
师傅家里的那些事儿,在前门楼子这一片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侯素娥小时候师娘就已经去世了,全靠师傅一手拉扯长大。
当年刘四海诬陷师傅是汉奸,师傅一气之下烧了刘四海的三间房,为此坐了三年牢狱。
之后侯素娥却偏偏爱上了刘四海的儿子。
女儿要嫁给仇家的儿子,作为父亲自然不会同意。
侯素娥非嫁不可,声称现在讲究自由恋爱,如果师傅不同意,她就要去街道办事处举报师傅,让师傅去接受劳动改造。
这件事闹得师傅心如刀绞,于是便与侯素娥断绝了父女关系。
虽然他们都住在前门楼子这一片,离得很近,但从此以后这对父女再也没有互相来往过。
如果不是碰到了无法解决的大问题,侯素娥断然是不会来到胭脂胡同这边的。
看上去侯素娥已经在大门外待了好一会儿了,都已经来到了门口,为何还不进去呢?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