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的不期而至,让贾琏与其周遭之人皆措手不及。正当贾琏与几个仆从沉浸于斗蟋蟀的乐趣中时,两名仆从突遭一脚,猛然被踹开去。
这一踹力道之大,两名仆从毫无准备,其中一人甚至口吐鲜血。旁观者见状,无不面色惨白,纷纷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乞求宽恕。
“大爷开恩啊!”
贾赦酒意未消,加之怒火中烧,对周遭的恳求充耳不闻。不论是丫鬟、老妈子,还是仆从,凡围在贾琏身边的,均遭他一一踹倒。
怒气仍未平息,他喝令左右:“来,将这些人各打二十大板!”
众人面露犹豫,因其中不乏有地位之人,更有老太太亲自指派来的。
贾赦面色涨红:“怎地,我的话不好使了?”
众人不敢再怠慢,板子声随即响起。
贾赦仍觉不满:“你们是没力气吗?”
于是执行者再不敢手下留情,板声与哀嚎交织不断。
贾琏惊恐万分,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贾赦随即怒指贾琏:“你这是在作甚?不是应该在书房读书吗?何时改拜蟋蟀为师了?”
贾琏浑身颤抖,眼眶含泪,强忍不让其落下,更不敢开口辩解。
他本不愿读书,便谎称腹痛,向夫子请了假。
此番动静很快传入史氏耳中,她派人唤贾琏前去。
见贾赦满身酒气,史氏端坐堂上,面露不悦:“又饮酒!瞧瞧你的样子,不仅糟蹋自己,还把火气撒到我这儿来了?是我惹你不快了?”
贾赦哪敢承认,连忙请罪:“是孩儿不孝。”
史氏见他态度尚可,脸色稍缓,摆手示意:“罢了罢了,我也说你不得,鸳鸯,扶大爷起来。”
鸳鸯赶紧上前扶起贾赦,让他在旁侧坐下。
史氏问道:“听说你去琏儿那儿,把他的人都打了,这是为何?”言语间又显不快。
打狗还需看主人,琏儿养在她膝下,人手多是她安排的。
难道老大对她有不满?
贾赦并无此意,连忙解释:“我去时他们正引着孩子斗蟋蟀,琏儿才三岁多,若非这些居心叵测之人,他怎会知晓这些玩意儿,连书都不读了,好好的孩子都快被他们带歪了。”
史氏蹙眉:“你与他们说便是,何必动辄打骂,给谁看呢?琏儿年幼,你也别太严苛,你当年这般大时,就愿意读书了?我不曾因你不读书就拿你身边的人出气吧?”
贾赦沉默,时过境迁,他虽仍显放荡不羁,但父亲已逝,他作为皇上曾经的伴读与心腹,在先太子事件后,对荣国府的未来充满不确定。皇上虽有情分,但这情分能维持多久,难以预料。
史氏看他神情,便知他心有不甘,“罢了,你若不放心我这把老骨头,便将琏儿带回,由你亲自教导。”
此言一出,贾赦立即跪下,酒意全消:“老祖宗,孩儿并非此意!只是希望琏儿将来能金榜题名,与珠儿一同撑起荣国府的门面。”这一代他们兄弟已无望,能维持荣国府现状便不错了。
听罢此言,史氏又叹一口气,“那便好好教,孩子尚小,不可强来。这样吧,那些不懂督促少爷上进的人,打发了就打发了,我再给他换些好的。”
贾赦应道:“全听老祖宗的。”
王氏闻听贾琏身边人员变动颇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与周瑞家的倾诉不满:“他怎会突发奇想,去瞧琏儿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