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唯有苦笑,“我亦不明所以。”言罢,脸上仍带困惑。
莫非刘太医有所隐瞒?然何以至此?贾珠不愿相信其中另有隐情:“或许此前我并无此脉象,此番自京师至金陵,长途跋涉,加之院试劳累致病,才致如此。刘太医乃太医院中人,与我府无冤无仇,怎会害我?”
言及此处,他语气愈发坚定,显是已说服自己。
“此说不无可能,但那太医有意隐瞒亦非不可能。”
林祥此言一出,贾珠摇头否认,“刘太医与我府交往多年,医术高超,在京中名声遐迩,断不会如此。”言罢,贾珠笑道,“我知弟弟关心我,我此次为贺姑母寿辰而来,这段时日便要劳烦你们了。”
他心中亦非无所惧,正值青春,岂愿轻言生死。
林祥将疑虑暂且按下,笑道:“珠大哥此言客气了,热水已备妥,此刻可要洗漱?”
不提还好,一提贾珠便一刻也难耐。
船上虽可洗漱,却远不及陆地便捷。
待他洗漱完毕,天色已暗,林海提早归来,一同为贾珠洗尘。
见贾珠模样,林如海亦频蹙眉头,叮嘱他务必好好休养。
再望身旁林祥,心中暗自宽慰,暗自思量是否对儿子要求过严,然观儿子状态,终可放心。
当晚特为贾珠备下药膳,饭后更有一碗药汤。
贾珠饮药,因其苦涩,微蹙眉头,随后一鼓作气,将整碗饮尽。
他本不喜服药,若在家中,或许还会拖延,但在姑妈家为客,便不好再迟疑。
此药或含助眠之效,他一夜安睡,次日醒来,贾珠一时茫然,不知今夕何夕。
他这一睡,究竟过了多久?为何无人唤他?
这是遵循了贾敏的吩咐,任他睡到自然醒来。
——随他而来的众人,皆已被贾敏召去,一一训诫。
贾珠醒时已近午时,匆匆洗漱后,面带羞赧前往姑妈处问安。贾敏自不会责怪,“你当前的首要之事,便是好生将养,其余皆不足挂齿!”
贾珠如此休养了三日,精神渐复,便被林祥领出门去:“你难得来扬州一遭,自当好好领略一番扬州的风光。”
贾珠心中充满期待,“弟弟打算带我去往何处?”
林祥领他前往游湖。
湖面之上,除他们之外,尚有诸多仅能容一二人之小舟,有人于上捕鱼,而后售予游湖者或岸边之客。
林祥言道:“此等刚捕捞之鱼虾,最为鲜美。”
他们所乘之舟,备有精巧小炉与烧烤架,既可煮粥熬汤,亦能烧烤,所图便是一“鲜”字。
器具一应俱全,贾珠见林祥那娴熟之态,便知其绝非初次为之。
林祥亲自动手,烹制了一锅河鲜火锅:“珠大哥,你也来试试,亲手烹制,别有一番风味。”
闻林祥此言,贾珠亦兴起,效仿林祥之举,随心所欲地添加调料与配菜,熬得一锅鱼粥。别说,其中不乏他未曾相识之物。
他自幼未曾踏入厨房半步,自然不识其庐山真面目。
他这新手所熬之粥,味道竟也不赖,他将那一锅鱼粥喝得一滴不剩。
亲手所制,味道尚可,即便欠佳,亦自带光环。于是他成功地吃撑了,连食两块山楂糕以助消化。
酒足饭饱之后,亦不觉无聊,湖面上船只众多,其中不乏专职娱人之辈。
或有特殊技艺,或有乐师,林祥招手间,便唤来一位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