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明天跟松鹤楼看看去，正好这大冬天，新鲜蔬菜也不多。
“咔嗒、咔嗒”，缝纫机的声音穿过纷飞的细雪。
“宋莹，你转个圈。”黄玲放下手中的活计，满意地打量着宋莹身上的新喇叭裤。
裤腿从膝盖处自然收紧，到脚踝又渐渐放宽，裤脚足有二十公分宽，是她照着花城最流行的款式改的。
“这手艺，绝了！”
宋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裤腿随着动作摆动，时髦极了！
“玲姐，我要穿这个出去，肯定一堆人羡慕嫉妒。”
筱婷也穿着新做好的喇叭裤，蹦蹦跳跳地在堂屋里转圈：“妈，花城那边的姐姐都是这么穿的吗？”
“那边更时髦呢，”黄玲眼睛一亮，从抽屉里翻出几张画满衣服款式的纸，“瞧瞧，这都是妈妈在成衣店里画的样子：长款风衣要宽领、圆扣，腰身收紧打活褶，裙摆要打伞裥；衬衫要改良式的领子，宽袖口……”
“我说呢，”宋莹拿起一张图纸，“你这衣服跟咱们这的百货商店的就是不一样。那料子也好，这靛蓝色的的确良，摸着就舒服。”
庄图南正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本《水浒传》小人书，听到这儿，放下书插话：“妈，要我说，您这手艺可不能藏着。您瞧宋姨穿着您做的衣服，多少人打听呢？”
“去去去，”黄玲摆手，“就会琢磨这些。”
“诶，我说真的。您看啊，光是咱们纺织厂，多少人？就是买不到合心意的衣裳。百货商店的款式老土，还得要布票，您这不是正好？”
“你这孩子，”黄玲叹了口气，“妈妈在花城多看了些样式，是想着给你和筱婷多做几件像样的衣裳。做生意？我怕我做不来。”
“我们从花城带回来的布料，还没找打买家呢，您就先做做试试呗。”庄图南循循善诱，“您昨天不是说林师傅家小女儿要结婚？咱就先帮她做一身，就当帮忙。”
宋莹也跟着帮腔：“就是啊，玲姐。你这手艺，不用怕。”
正说着，李建军媳妇来串门。一进门就被宋莹的新裤子吸引了目光：“哎呀，这裤子……”
“可不是，”宋莹转了个圈，“还是托图南的福，从花城带回来的料子。玲姐的手艺，你是知道的。”
李建军媳妇搓着手：“玲姐，那个……我家小翠过两天要见对象家长，您看……”
“阿姨是要给小翠姐做身新衣裳？”庄图南眼前一亮，“妈，您看，这不就来活儿了？”
黄玲拿起放在床脚的一匹呢绒，手指抚过布面：“这料子配小翠正合适。她个子高挑，要稍微改改式样，腰身收紧，裙摆大些……”
“多少钱？布料钱和工钱，您开个价。”
“这……”黄玲为难。
“二十八块，”庄图南接话，“布料是花城带回来的，成衣店都抢手的款式。您要是觉得行，先付十五块定金，我妈好安排时间。”
李建国媳妇想都没想就点头：“那敢情好！小翠要是穿上玲姐做的衣裳，这次准能成！”
说着赶紧回家把小翠叫过来。
黄玲给小翠比着尺寸，宋莹在一旁帮忙。她个子高挑，皮肤白净，一头大波浪烫发很是时髦。这两年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穿戴打扮都比一般人讲究。
“小翠啊，”宋莹笑着说，“你这身条，这长款风衣最显身形。”
庄图南在小房间听着，感叹：老母亲你是没见过几十年后的短裙加黑丝……那才显身材，嘿嘿。
“是啊是啊，”李建国媳妇一脸得意，“我就说让玲姐给做。您看看玲姐给宋莹做的那条喇叭裤，多俏啊。”
庄图南在一旁假装看书，实则竖起耳朵听着。
宋莹确实是个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显得精神。平日里穿戴就时髦，出了名的厂花，时尚的指向标。平常穿件新衣服，不知道多少人打听她从哪买的。
“诶，宋姨，”小翠突然问，“听说你那裤子是花城最新款式？苏城的百货商店都没有卖的。”
“可不是，”宋莹得意地晃了晃腿，裤腿一荡一荡的，“这还多亏了图南，从花城带回来的料子。还有玲姐的手艺，那可不是白夸的。”
黄玲给小翠在腰间打了个记号：“花城那边的店，我可没少去。”
“是啊，”小翠羡慕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几件样衣，“您这手艺，比老裁缝店的师傅强多了。”
庄图南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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