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烟虽是鬼仙,但幻化的人形却与正常人一般无二,跟她在一起,穆一星从没觉得害怕过。自从昨夜对她施救后,她的体温有了明显地回升,只是那类似肌肉的东西像棉花团一样松软,感觉不如正常人那样有弹性,但走起路来身体挺直,似乎内中有什么东西支撑似的。
她如羊羔般依偎在他怀里,此刻又将头抬起,眼睛忽闪忽闪地问道:“三哥,您是否对我的体温和骨骼表示疑问啊?”
穆一星知道她能以神念感应他的信息,也不觉得奇怪,随口道:“是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觉得鬼魂都应是一团冰冷阴气的。”
果如烟以穆一星的臂弯当枕,两眉低垂,幽幽道:“三哥您听我给您解释好了。是这样的,普通鬼魂应是如您所说由阴气聚集成形的,但我不是普通鬼魂啊,我可是鬼仙啊,鬼仙比鬼魂强大多啦,鬼仙是有神通的,在聚敛阴气时也会将周围的阳气聚敛、吸收一些能量的。
“三哥阳气太重,自昨晚开始,我俩因驾驭五行剑,多次合二为一,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自然我会将一些阳气聚集体内的,是以体温就近似常人了。
“再说我的骨骼吧,一个时辰前,我俩刚进这间石室时,您说有点儿累,就光顾擦汗了,浑没注意石床上我曾蜕下的骨骼。我想让您坐在床上,就先行一步将骸骨吸收入体,因为这次没冒黑烟,是以您一点也没发现啊!”
穆一星恍然大悟道:“我说你怎么跟昨晚开始找我时不一样了呢,原来是这个道理呀!姐姐以后就不要将骨骼蜕下来了,像现在这样多好!”
果如烟伸出玉手轻轻抚摸着穆一星的面颊,含情道:“三哥有所不知,带着骨骼行走可以,但是若没有您和五行剑帮助就飞不起来的。再说了,我一到晚上就抑制不住地想念三哥,想去见三哥,就只能蜕下骨骼飞着找您了;假如不蜕骨骼也能去找您,也只能挡在石门外,无法从通风口钻进去呀!”
穆一星听她说总是想念他,也很激动,便将她搂紧几分。
她似乎对他的动作感到很满足,慢慢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又慢慢道:
“我具有神通啊!就拿驾驭五行剑来说吧,一百个鬼魂绑在一起也驾驭不了五行剑,但只要跟三哥融为一体,我立刻就可以做到,为何?因为我的阴神是经过一百多年才修炼成功的。
“一百多年不是个小数字,这么长的时间不吃不喝不睡觉,没白没夜地在前洞里修炼,再笨的人也能把阴神炼强大的。
“因为我阴神强大,是以前几天我的石室被挖开后,大见天日,阴神并没即刻消散,我急中生智,一下子钻入暗格里。
“那个暗格我还没来得及跟三哥说,那是一个隐蔽的小洞,只有一尺见方,里面藏有我几件法宝。
“那些法宝均是用我的簪子炼成的,就像师尊的如意环一样,也是用来防身的,我现在用不着它们,等有时间我们去那个洞看看,将那些法宝都送给您吧!”
穆一星不禁又把她搂紧了一些,感动道:“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弟弟不想要姐姐好不容易炼成的法宝,有了师尊的如意环就够了。
“师尊已经成了仙,要法宝没用,姐姐不是还要找那梅花痣姑娘夺舍吗?我听人说夺舍之后还要继续修炼的,先修人仙,再修地仙和神仙,哪一步都很艰难,离开法宝将会很危险的。”
果如烟仰起头,深情道:“只要有三哥陪伴,我便心满意足了,不想考虑夺舍之事,因为夺舍不定要等多长时间呢?”
穆一星像哄小孩儿似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劝道:“果如烟听话,果如烟是好孩子,不要满足现状的啦,应该继续修炼才行的啦!”
果如烟睁开眼睛,微笑道:“三哥不必担心我,我刚才是说着玩的,我是听话的孩子,很乖巧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会辜负三哥对我的期望的。
“我生前跟师尊修道时,已经通了大周天,阳神修炼已达到一定层次,能熟练地驾驭飞剑和使用法宝了,就在此时,恰逢师尊水解。
“自师尊飞升后,我的修行渐渐有了挫折。开始,由于想念师尊,心神难定,我好长一段时间练功功效没取得进展。
“再加上后来又和奇兰闹矛盾,更没办法继续练功了”
“奇兰?”穆一星对这个与他有段孽缘的女子总有些好奇,“姐姐,你和奇兰也有孽缘么?”
果如烟淡淡道:“我们均是女人,前世也均是女人,女人与女人之间毫无孽缘可言,各方面均风马牛不相及,没有半点瓜葛。”
“那矛盾因何而来呢?”
“唉!”果如烟叹道,“还不是因为师尊飞升前,说把这间石室让给我么,她心里有气,说师尊偏心眼儿,拿她当外人。还说师尊没用心教她,留着一手,净教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道法。
“我想我这当师姐的,应该大度一些,哪能同她一般见识呢?见她看上了这间石室,便打算让给她,在哪儿住不是住呢?你猜这时她怎么说?她说,你想给我我还不要了呢!哼!从别人嘴里夺来的食物不香啊!
“过了一段时间,她突然又改主意了,对我说,师姐,师尊走了,就剩咱俩了,我一个人在石室里孤单害怕呀,你还是搬出来吧,我俩还住一块儿,让师尊这间石室空着,这样,我身边既有了伴儿,心里也平衡了。我说,我干嘛要搬出去呢,你搬过来不一样吗?她说,师尊这间石室太小,像口棺材似的,住着憋气呀!
“三哥,您看看她说的是什么?哪能将师尊这间石室比喻成棺材呢!这像当徒弟的该说的话么?我于是数落了她几句,她可倒好,哭起来没完没了,好像犯错误的是我、而她倒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我到底拗不过她,还给她赔了不是,最后又搬回原来的石室跟她住一块儿去了。
“原先,我俩总是分床睡,自搬回去后,她非要将两床并在一起合睡,说师尊死了她害怕。我说,师尊没死,是水解后飞升了,我们修行不便是为有这么一天么?她不信,也许是假装不信,认定跟我合睡。我架不住她歪缠,最终依了她。
“开始,奇兰也很老实安稳,我们练完功就各睡各的。后来她就不安分起来,常常在我入睡后钻进我的被窝,说石室里阴冷,要相互取暖,开始我没拒绝,后来她竟胡乱摸我的身体,我就讨厌她了。
“正道修炼讲究身静神静,不能有丝毫思想杂念,以免邪魔入侵,而奇兰的所作所为跟正道修炼正好背道而驰,我不能不加以提防。
“当时,我已能御剑飞行了,为了躲避她,就以给她外出采集山珍野果为名,经常飞出这凌云洞——我还没跟三哥说,这个洞府名曰凌云洞。”
“凌云洞,洞外云雾弥漫,经年不散,名副其实,好名字!”穆一星赞道。
“就因为我时常出去游走,是以后来才会发生那次大变故,至今想起来,我仍感到莫大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