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鉴灵”仪式结束后的次日,父亲正式告知我,要我离开林家。
自从林风获得“剑神”的资质灵根,那日积月累对我的愤懑似乎在这一日后彻底爆发了。
“你听说了吗,林宇师兄的天赋灵根是农民”
“听说了!你看林师兄被家主,惩罚在练武场打拳一天了。还总被家主责骂。”
活该!平日里看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哪~!原来初始灵根竟然是农民,呸!还不如我们哪!“
耳边传来了,同门师兄弟的嘲笑和讥讽之声,我内心饱受折磨。
我满心皆是空荡荡的虚无,挥之不去。在布道终了时,我只低声说了句:“离开林家,此举定会铸下大错。”
彼时的我,身心俱疲,仿若周身被利箭攒射,身躯肿胀剧痛,精神亦濒临崩溃。我只能噙着苦涩的泪水,将寥寥几件行李,塞进一个破旧小包。
不多时,准备停当,可这小包里大多物件,皆属林家,即便小包本就不大,却也破旧得不成样子。
我将那薄薄的小包扛在肩头,拼尽全身力气,欲迈出自己的房间。
孰料,在房门口被一物绊倒,整个人朝前扑去,胸口重重砸在地上。
我觉察到有人,抬头一瞧,竟是林风立于我房间门前。
“你走后我就要给帮你收拾烂摊子了,你居然连声谢都没有,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林风话语间,满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鄙夷。
事到如今,我不禁暗自思忖,自己究竟做了何事让林风如此恨我……
实际上,我与林风之间,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平日里交流甚少,更遑论争吵。
唉,我甚至都开始怀疑,我们到底还算不算一家人。
“……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可谢你的。再者,你为什么一直揪着我不放?”
“哈哈!你怎地突然问起这个?”林风说罢,如疯癫了一般狂笑起来,旋即,脸色陡然一沉,带着满腔怒火,朝我逼来。
“你还不明白我为何如此恨你吗?就因你早出生那几十分钟,便成了长子,还被当作家族继承人悉心培养。而我呢,仅因晚出生片刻,便被父亲弃之不顾。这理由,够清楚明白了吗?”
“那是因你自幼体弱多病,这与长幼顺序并无关联。”
“住口!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跟我说话,看着就让人窝火。”林风顿了顿,又癫狂地大笑起来,“真是上天有眼啊!哈哈,上天赐予我‘剑神’资质,而你确是资质最差的‘农夫’!”
我虽对林风这喜怒无常的性子有些忌惮,但长久以来,被他单方面欺压的怒火,在此刻彻底喷发。
凭什么他能这般肆意羞辱我?他自幼体弱,母亲一直陪伴其左右照料,若能交换,我倒宁愿被母亲如此呵护的人是我。
“自幼被当作家族继承人,被当作剑修悉心栽培,到头来却被命运如弃敝履,沦为弃子般被逐出家门,这滋味如何?说与我听听啊,林宇!”
“住口!”我霍然起身,对着林风怒喝,似要将积压心底已久的愤懑,一股脑儿宣泄而出。
林风似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刹那间,面露惧色。
可转瞬之间,他便恢复如常,面无表情地从腰间抽出佩剑,径直朝着我的面门刺来。
“别鬼叫了,吵死个人。你已然不再是林家之人……我真是受够你了,你莫非想在这儿血溅当场?”
剑尖抵住我的额头,鲜血如泪般顺着脸颊滑落。我深知他此番是动了真怒,可不知为何,心中怒火熊熊,竟未生出一丝惧意。
林风举剑相向,我觉得自己奋起反击,亦是理所当然。
念及此,我亦抽出腰间木剑,奋力朝着林风的佩剑侧面砍去。
这可是真剑与木剑的对决,单论兵器品质,我便处于绝对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