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月紧咬下唇,眼眶中还闪烁着未干的泪花,那是刚刚与母亲争吵时委屈与愤怒交织的产物。但此刻,她硬生生地将泪水憋了回去,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母亲离去的方向,仿佛要用目光在那扇紧闭的门上灼出一个洞来。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微弱的鸟鸣,似是在为这压抑的氛围发出几声无力的叹息。林七月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胸脯微微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内心如汹涌波涛般的情绪。
良久,她缓缓松开拳头,手指因长时间用力而有些麻木,她轻轻活动了几下,走到床边,重重地坐下。床板发出“嘎吱”一声闷响,像是在附和她心底的不甘。她的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行囊,那些精心准备的物资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岌岌可危,母亲的态度让她意识到,这下乡之路,怕是从一开始就布满荆棘。
“凭什么?”林七月低声呢喃,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愤懑,“就因为她是继妹,我就要被牺牲,被随意摆弄命运?”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犹如燃烧的火焰,“不行,我绝不认命!”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杂乱,林七月心头一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房门就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母亲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脸上的怒容比之前更甚,仿佛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即将倾盆而下。
“你个死丫头,还在这儿磨蹭什么?”母亲一开口就是高分贝的呵斥,手指着林七月,指尖都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告诉你,下乡的事没得商量,你今天必须给我乖乖听话,别再搞那些小动作!”
林七月霍地站起身来,她的身形虽然略显单薄,但此刻却散发出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她毫不退缩地迎上母亲的目光,眼神中透着倔强与决然:“我不会听话的,你别想再掌控我的人生。我去下乡,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在农村过得很好,好到让你后悔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
母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你?过得好?一个黄毛丫头,没了家里的庇佑,去了农村能有什么出息?别做梦了,到时候有你哭着回来求我的时候!”
林七月气得脸颊泛红,她向前一步,几乎与母亲面对面:“你别小看我,我有这个能力。农村怎么了?那里有广阔的天地,我会凭自己的双手创造出属于我的生活。不像你,只会偏心,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
母亲被这话戳中了痛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恼羞成怒地扬起手,作势要打林七月:“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跟我顶嘴?”
林七月没有闪躲,她挺直脊梁,目光中透着无畏:“你养我?这些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比我更清楚。你为了程素月,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现在你要打就打吧,但你别想打消我改变命运的决心。”
母亲的手在空中僵住了,她看着林七月坚定的模样,心中竟泛起一丝慌乱。但她很快就稳住情绪,冷哼一声,放下手:“好,你有种。你既然这么想去农村吃苦,我也不拦你。但你记住,这是你自找的,以后别指望我会帮你。”
说完,母亲转身就要离开。林七月却在背后喊道:“我不会求你的,你等着看吧,我会在农村干出一番大事业,让所有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母亲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门“哐当”一声关上,震得林七月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林七月缓缓坐到地上,背靠着床沿,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刚刚与母亲的强硬对峙,耗尽了她太多的精力,但同时,也让她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燃烧得更加炽热。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行囊上,心中默默盘算着。母亲虽然暂时被她顶了回去,但以她的性格,难保不会在最后时刻使坏。这些物资可是她在农村扎根的关键,绝不能有失。
林七月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来,重新检查行囊。她把每一个包裹都仔细系紧,药品、工具、种子,一样样确认无误后,才稍稍放下心来。可一想到母亲临走时那决绝的背影,她又忍不住担忧。
“她到底还会不会来捣乱?”林七月喃喃自语。正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谈话声,声音隐隐约约,像是有人在刻意压低声音交谈。林七月心中一惊,悄悄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母亲正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院子角落里,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母亲一边说着什么,一边不时地用手指向她的房间方向。那男人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林七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在密谋什么?难道是要对付她?她紧张地屏住呼吸,想要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可距离太远,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
“一定要……不能让她……”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林七月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那男人最后又看了一眼林七月的房间,转身快步离去,母亲则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种让人不安的神情。
林七月缓缓退回到床边,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母亲和那个男人究竟在谋划什么?他们会不会在她下乡之前,把她的计划全盘打乱?这些疑问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在这即将离家的前夕,陷入了更深的焦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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