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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星火渐明(1 / 2)

银栗的爪子陷进黄绸包裹的奏折,异瞳映着北疆大疫四个朱砂红字。江北枝推开累叠的文牍,冕冠珠玉扫过祁玦端来的药盏:谷主这安神汤,苦得能毒死一头牛。

良药苦口。祁玦的素问扇挑起纱帘,暮春的风裹着柳絮卷入御书房,陛下若肯按时就寝,何需这汤药。

殿外忽起马蹄声裂,萧宴玄衣染尘疾步而入,剑鞘上凝着未干的血渍:疫症已过潼关,流民冲垮了三处官仓。他指尖点在舆图某处,最迟五日,难民就会涌到京城脚下。

江北枝的鎏金护甲掐进紫檀案几:太医院派去的三十名医官呢?

病亡过半。祁玦的银针在烛火下淬出幽蓝,疫毒蹊跷,病者初时高热谵语,三日后浑身溃烂而亡。他忽然抬眸,与三年前先帝所中之毒,同出一脉。

萧宴的剑鞘重重砸地:北狄细作!

未必。江北枝展开染血的布防图,你们看潼关守军的发病次序——手电筒光束穿透宣纸,最先倒下的,是负责粮草押运的刘副将。

银栗突然窜上舆图,爪子按住标注粮仓的位置。祁玦的冰蚕丝缠住雪貂后腿:三日前,这批新粮从江南经漕运抵京。

更漏声里,三人目光交汇。萧宴的剑穗扫过江北枝袖口:臣请旨彻查户部。

朕亲往潼关。她扯下繁复的翟衣,银栗,去叼两套男子常服。

潼关官道旁的茶寮里,江北枝压了压遮面的斗笠。祁玦的素问扇轻叩粗陶茶碗:陛下这扮相,倒像偷溜出府的纨绔。

比不得谷主仙风道骨。她瞥向隔壁桌的萧宴——玄衣换成粗布短打,剑鞘裹着麻布,仍掩不住通身肃杀气,那位镖师大哥,你的杀气快吓跑掌柜了。

萧宴的茶碗突然脱手,擦着流民探来的脏手钉入土墙。祁玦的银针紧随其后,刺中另一人腕间要穴:陛下小心,这些不是普通流民。

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那人溃烂的手背:疫症初期症状。她突然掀开斗笠,我乃太医院医正,带我去见你们主事人!

暮色降临时,三人立在山坳的难民棚外。腐臭混着药味扑面而来,江北枝的绢帕被祁玦换成浸药面巾:东南角那处草棚,病气最重。

萧宴的剑鞘挡开扑来的病童:小心!

别伤他!江北枝蹲身握住孩子溃烂的手腕,瞳孔涣散,高热五日以上。她突然扯开孩子衣襟,你们看这些红斑!

祁玦的银针沾取脓血:不是疫症,是毒。素问扇展开经络图,毒素随粮草入腹,遇湿热则发。

萧宴的剑气劈开草垛,露出半袋霉变的陈粮:江南漕运的官印。

去查三个月内所有经手官员。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粮袋编号,等等!这麻袋针脚是双股捻线,江南织造局从不用这种——

银栗突然窜向山顶,异瞳在暮色中泛着血光。江北枝提裙追去,忽被萧宴拦腰抱起:山道险峻,陛下

放我下来!她挣扎间斗笠落地,青丝拂过玄衣领口的蟠龙纹。祁玦的冰蚕丝缠住萧宴手腕:山路湿滑,王爷当心摔着陛下。

三人拉扯间,银栗的悲鸣自山顶传来。江北枝的手电筒照亮山洞中的景象——成堆的北狄箭镞浸泡在毒液中,麻袋与官仓失窃的一模一样。

好个一石二鸟。萧宴的剑尖挑起箭镞上的徽记,既毒我百姓,又嫁祸北狄。

祁玦的素问扇扫过洞壁青苔:这毒需雪山莲蕊为引,而药王谷的莲池上月遭窃。他忽然逼近萧宴,恰逢王爷在谷中疗伤。

江北枝的鎏金护甲隔开两人: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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