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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玉堂春深(1 / 1)

五更天的梆子撞破宫墙晨雾,御膳房升起的炊烟缠着未褪的星子,在琉璃瓦上洇出青灰的痕。江北枝指尖拂过紫宸殿的蟠龙柱,触手冰凉的金漆下隐着道细不可察的裂痕——三日前钦天监奏报龙柱生隙主国运不昌,倒叫六部那些老狐狸逮着机会参了工部十七本折子。

陛下万安。小宫女捧着漆盘碎步趋近,药王谷呈的雪蛤羹...

青瓷碗底银匙相碰的脆响突兀刺耳,江北枝鎏金护甲叩了叩案沿:搁着吧,顺道把西暖阁的窗屉子打开透透气。她余光瞥见汤羹表面凝着层诡谲的油光,银栗正趴在梁上冲她疯狂摆尾。

祁玦的素问扇挑开珠帘时,正撞见萧宴剑尖挑着银针试毒。王爷若是信不过药王谷的手艺,他月白广袖扫过羹碗,不妨尝尝这七步断肠散的滋味。

谷主说笑。萧宴的剑气削落碗沿半片薄瓷,本王是怕有人糟蹋了南海进贡的雪蛤。玄铁剑鞘斜指窗外,礼部那群酸儒跪了半宿,陛下当真要开选秀?

江北枝拎起奏折晃了晃,朱砂批注的准字力透纸背:张阁老连自家孙女的小像都夹在折子里了,朕若不成全他这番苦心...她突然将折子掷向殿柱,夹页里飘落的胭脂笺正落在祁玦扇面,倒显得朕不知怜香惜玉。

祁玦的银针穿透笺上美人面:工部李尚书前日暴毙,刑部查出的毒药方子倒与这张家的胭脂铺有缘。冰蚕丝缠住笺角暗纹,陛下可知,城南十三家脂粉铺的东家...

都姓张。萧宴剑尖挑起半块玉珏,张阁老那外室养在胭脂巷的事,谷主查得倒细致。

辰时三刻的日头爬上龙案,工部侍郎捧着修补龙柱的章程候在阶下。江北枝的护甲划过熔金重铸四字,忽地轻笑:陈大人这法子,是要把朕的紫宸殿烧成炼丹炉?

臣、臣惶恐......

慌什么?她将章程甩给祁玦,谷主瞧瞧这方子,熔金需用的紫心藤灰,可比你药王谷库存还多三成。

萧宴的剑鞘突然压住工部侍郎肩胛:上月在黑市倒卖紫心藤的商队,押的可是工部官凭?玄铁冷光映着对方骤然惨白的脸,陈大人养在别院的西域舞姬,昨夜跳的是破阵曲还是霓裳羽衣?

银栗突然窜上殿梁,异瞳映出飞檐处掠过的黑影。江北枝指尖金珠击碎窗纸的刹那,淬毒的袖箭钉入龙案,箭尾系着的胭脂笺写着血字:三更焚龙柱。

看来有人嫌朕的朝堂太冷清。她捻着笺上浸透的曼陀罗汁,祁卿的安神散,今夜怕是要紧俏了。

暮色漫过九重宫阙时,萧宴的玄甲卫在龙柱周遭布下铁网。祁玦的蓝蝶栖在鎏金裂缝处,磷粉照亮细如发丝的引线:火雷埋得讲究,震位坎宫都卡着地脉走向。

江北枝的磁石钥匙划过柱身龙鳞:张阁老这手笔,是把堪舆术玩出了花。她突然拽过两人疾退三步,原先立足处炸开个焦黑土坑,工部新研制的霹雳弹,谷主觉得威力如何?

暗处传来弩机响动,祁玦的素问扇振落七枚毒蒺藜:陛下这场戏,要唱到几时才肯亮剑?

那得看鱼儿咬钩多深。她反手甩出袖中磁石,吸附的铁砂在夜色里织成星图,萧宴,西南角的礼炮该响了。

子时更鼓与爆炸声同时撕裂夜幕。江北枝立在漫天金雨中,看着龙柱在火药轰鸣中崩塌成璀璨碎屑——浮尘里飘落的金箔,每一片都印着户部的官银暗纹。

工部熔金重铸的折子,原是给私铸银钱打幌子。她将磁石掷向仓皇逃窜的黑影,张阁老跑慢些,当心闪了您老人家的腰!

银栗叼着账本窜回时,祁玦的银针正钉住张阁老咽喉。谷主手下留情!江北枝的鎏金护甲截住毒针,这活口还得留着审胭脂巷的案子呢。

萧宴剑尖挑起账本内页,北狄文字间夹杂着礼部印鉴:陛下这招请君入瓮,可把六部清了个干净。

朕不过是借他们的火...她掸去肩头金粉,望向宫墙外渐次亮起的百姓灯火,给大雍的夜添几盏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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