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废墟飘着焦糊的檀香,江北枝用断戟挑开残破的懿旨,忽地笑出声:先帝这德不配位四字,倒比张太傅的假牙刻得深。银栗窜上倾倒的牌位架,雪白尾巴扫落成串玉珠,在积水里摆出星象图案。
祁玦的素问扇尖挑起玉珠:坎位缺了三颗,恰是王爷上月丢的剑穗璎珞数。月白蟒袍扫过瓦砾堆,冰蚕丝缠住半截鎏金笔杆——正是工部上报遗失的御用朱批笔。
萧宴的剑气劈开焦木,玄铁冷光映出暗格中的密匣:谷主这藏东西的手艺比江南戏班的机关精巧。匣中百枚带刺琉璃珠滚落,每颗都嵌着玄甲卫的暗纹。
江北枝将琉璃珠抛向雨幕,着内务府给每位爱卿发颗把玩——明日早朝谁手里少了珠子...她忽地掐碎掌中珠,朕就替他补颗真家伙。
新任礼部尚书捧着香案战战兢兢上前。银栗窜过案底,爪子勾翻的铜炉里滚出靛青药丸:祁卿瞧瞧,这安神丹可治得好张大人尿裤子的毛病?
祁玦的银针穿透药丸:王爷该管管军需处,连火雷都用太医署的蜜蜡封口。
萧宴剑尖挑起半片蜡封:谷主这嘴比本王的剑鞘严实。
祁玦的蟒袍卷住女帝掠上残垣。萧宴的剑气扫落追来的毒箭,箭杆竟刻着潼关粮仓的流水编号:谷主家的耗子,连玄甲卫的军械都敢啃?
不及王爷,祁玦振袖扫开瓦片,礼部新编的傩戏都唱您单骑破狄的故事。
银栗突然窜进暗渠,叼出的铁匣锁孔形似太后印玺。江北枝的护甲刮过匣面:张太傅生前最爱猜谜...匣盖弹开的刹那,百只毒蜂扑面而出。
闭气!祁玦的蓝蝶结成毒阵,萧宴的剑气织成剑网。江北枝趁机扯出匣中血书,褪色的字迹竟是她穿越那日考古笔记的临摹:山河棋局,七星为引
子夜惊雷劈中残存的长明灯,灯油遇雨燃起幽蓝火焰。祁玦的银针钉住某只焦黑的信鸽,鸽腿密信显出血字:亥时焚宫。
江北枝笑掷火把入油池,把尚寝局的锦被都搬来——今夜朕要与列祖列宗同眠。
火舌舔舐殿柱时,银栗窜上梁顶撞翻暗匣。成捆的漕运账本雨落,遇火竟显漠北舆图。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女帝腰身:陛下可知这墨里掺了人血?
总比谷主药方里的鹤顶红纯粹。萧宴劈开坠落的横梁,玄甲卫正与蒙面人在火中缠斗——每人袖口都绣着太医署的百草图。
江北枝立在焦黑的享殿匾额上:明日早朝,朕要看到三百颗夜明珠...她忽地拽断祁玦扇坠,镶在这太庙废墟当星图。
银栗窜向宫墙阴影,异瞳映出礼部侍郎正将火油倒进金水河,腕间刺青与琉璃珠纹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