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边，张楚岚低着头，看着河水里倒映出来的脸，自嘲一笑。
“合着，我这十年，就是个棒槌。”
“是啊，凭什么啊。”
“全世界哪个都瞎，难道就我聪明？”
“我真是个傻叉。”
张楚岚洗了一把脸，看向张天尘。
“我跟你回去，我这样的人，就应该回到本来属于自己的那个地方去。”
张天尘点头。
“你可以休息一会儿，继续上路。”
小河波光嶙峋，张楚岚坐在河边，眉头之中似乎有解不开的愁绪。
张天尘则是盘膝而坐，仿佛和自然融为一体。
张楚岚不想跑了，他根本跑不掉。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你们俩个不用回去了。”
“张天尘，你杀了掌门，就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此时，不远处，六道影子，从河对岸走来，他们一个个脚踩在河面上，眼神阴鹜。
有的像是路边走过的普通人。
有的则像是躲在深山之中不见太阳很多年的怪物。
六个人，六道影子。
张天尘猛然想到了一个存在。
六贼。
说话之间，六人距离张天尘和张楚岚，已经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
而他们，先是看向张楚岚，撇了撇嘴，轻蔑之意很明显。
随后看向张天尘，眼中露出残忍嗜血。
张楚岚懵了，他虽然十年不曾练功，但依旧能感受到，这六个人身上传来的凶悍。
炁在他们身上，飞速凝聚。
像是六头从角落里突然冒出来的野兽，獠牙锋利，利爪暴虐。
“这……谁啊，你们谁啊。”
张楚岚有些激动，他们看不起自己？还他么搞这么厉害，你们到底图啥。
其中一人微微转头，朝着张楚岚咧开嘴。
这一刻，张楚岚感觉自己像是桌子上的食物。
那人，要吃我！
“天尘师兄，救我啊！”
这一刻，张楚岚求生欲爆棚。
如果说之前面对那些什么徐三，风莎燕一类的人，张楚岚只是战斗经验不够丰富。
此时，面对六贼，他直接选择了从心。
放弃，求助，一气呵成。
就连称呼都变了。
张天尘瞥了一眼张楚岚。
你这时候知道叫师兄了。
下一刻，张天尘缓缓上前一步。
“你们六个，不够。”
张天尘风轻云淡，哪怕他已经感受到这所谓六贼身上的炁，狂暴无比。
而且，这些炁，带着一种原始的恶性欲望。
贪、嗔、痴、慢、疑、恶……
但人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道天雷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道。
六贼之中，最后面的人，双目之中泛起红丝，宛如恶鬼。
“我们六人，上次出手，还是三年前。”
“你能让我们六个一起出手，是你的荣幸。”
异人江湖之中，六贼传说不多。
但每一次出现，都是代表着极致的杀戮。
腥风血雨，代表着无数人妻离子散，尸首分离。
他们几人死死盯着张天尘，就像是看着猎物。
“小道士，龙虎山三年前的债，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