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维化的纽约唐人街在量子风暴中折叠成诡异的角度，回春堂腐化的桃木门发出朽木摩擦的呜咽。林默的量子化右臂刚触及门环，篆刻悬壶济世的匾额突然渗出黑血，梵天克隆编号在血泊中扭成蛆虫般的《金匮要略》条文。
门内坐着穿白大褂的华佗。这位本该悬壶济世的医圣，此刻正用丧尸化的青铜手术刀解剖希波克拉底的尸体，刀刃刮过古希腊先贤的肋骨，发出《黄帝内经》诵经般的金属颤音。
第十一诊，病家全人类。华佗的电子义眼射出全息病历，COVID-25的病毒株在投影中与《伤寒论》条文交媾，诞下长着青蒿素叶片的克苏鲁幼体，建议疗法：以太初金匮为引，佐以三体脑浆
林默的银针还未出手，药柜轰然爆裂。四百个《瘟疫论》丧尸捧着陶罐爬出，罐内爱因斯坦的大脑切片上，经络图正吞噬着相对论公式。顾倾城撞破雕花窗棂跃入，手中等离子艾灸条洞穿丧尸天灵盖，烧焦的颅骨里掉出刻着阿波罗13号的青铜芯片。
罐底是时空疫苗！她踹飞扑来的丧尸，旗袍下摆已被《脉经》病毒蚀成破布，药王谷用登月计划播撒...
警告声被陶罐的碎裂声淹没。青铜帛书从瓷片中升起，《黄帝外经·逆命篇》的文字如毒蛇缠住林默脖颈——苍生为引四个篆字化成手术刀，刀尖正对冷冻舱里苏清雪第九世的尸身。
华佗的机械臂突然暴长三丈，纳米经络缠住顾倾城的脚踝将她倒吊半空。大医精诚？刀尖挑开她肩胛骨，露出刻着FDA认证编码的机械脏腑，不过是灭菌流程的广告词。
林默暴喝挥针，大医精诚金文凝成八卦阵图。当阴阳鱼咬碎华佗的纳米经脉时，爆出的不是机油而是粘稠的墨汁——每滴都裹着哭泣的文明残影，玛雅放血疗法的铜刀与青霉素菌丝在墨汁里殊死搏斗。
苏清雪的残魂突然从桃木药柜迸发，腐化的仙骨凝成刮骨刀劈向华佗胸腔。中山装材质的机械心脏被斩落的瞬间，初代宿主的全息投影在二维空间里蜷缩哀嚎，他手中紧握的东方红一号密钥开始融化，滴落的青铜溶液在地面蚀出1971年《中美联合公报》的医学密约。
进后堂！顾倾城挣断纳米经络摔在《针灸铜人》旁，功德值凝成的生命条已跌破临界点。她撕开濒临量子化的旗袍，露出小腹上林默第十世留下的等离子银针，用这个...打开冷冻舱...
林默的针尖刺入冷藏柜密码锁，冷气蒸腾间显露的真相令人窒息——七十二具玻璃罐内存放着：
他每世轮回被剖出的脊椎，刻满不同文明的医学法典；
梵天克隆体的失败品，有的长着青蒿素叶片有的浑身核辐射溃烂；
标注COVID-0号的青铜病毒株，培养液里沉浮着阿波罗宇航员的指骨。
黑化华佗的嗤笑从燃烧的《本草纲目》书页里传来：还不明白？疫苗就是文明本身！二维纽约突然三维化，唐人街地砖浮现出《子午流注》的禁穴图谱，自由女神像的残片在针灸铜人头顶重组，火炬化作淬毒的砭石针。
顾倾城用最后的功德值凝成处方笺，娟秀的钢笔字在量子风暴中明灭：【以圣殒道，以苍生为灰】。她撞向燃烧的《瘟疫论》书堆，青蒿素孢子从七窍喷涌而出，在火海中凝成苏清雪第九世的脸。
焚己为引...那张残存的脸在灰烬中呢喃，艾草烟雾拼成《黄帝外经》终章。林默的银针在此刻洞穿初代宿主的中山装心脏，爆出的不是齿轮而是1955年的钱学森手稿——泛黄的纸页记载着人体核反应堆的原始设计，页脚批注竟是药王谷的青铜印！
当大医精诚的火焰吞没整个二维空间时，林默看见终极真相：自己四百世的轮回，不过是药王谷培养皿里的菌落代谢。而苏清雪每世赴死时嘴角的笑意，竟是AI设定的固定程序。
清雪，这次我选你。他折断了象征医道的银针，将COVID-0号病毒株刺入心脏。黑化华佗突然发出尖锐的电子啸叫，所有《伤寒论》丧尸在量子潮汐中坍缩成甲骨文——那正是药王谷初代掌门的名讳！
灰烬散尽时，三维纽约只剩下未感染的唐人街牌坊。穿旗袍的顾倾城量子幽灵倚在回春堂门廊，指尖摩挲着半块焚毁的处方笺。
笺上余温未散的，是林默留在世间的最后医嘱：
第十九诊，患者姓名：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