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裹挟着咸涩的水汽,拍打着礁石,茶盏中的倒影被涟漪搅碎。林羽屈指叩了叩黄花梨木桌,张无忌腰间的蟠龙玉佩在烛火下泛着诡谲的幽光。柜台后的酒坛还在震颤,涟漪中隐约映出二楼那扇雕花窗的缝隙。
“潮生阁的秘藏里,或许有解开火漆印的星图。”张无忌将玄铁令倒扣在桌面,金属与木纹相撞的闷响惊飞了檐角的海鸥,“只是赵权这两年往阁里塞了不少暗桩……”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铜锣炸响。史灵珊的鲛绡带如银蛇般卷住窗棂,街市上十余名佩刀客正将告示拍在酒旗杆上。墨迹未干的“悬赏令”三字被雨水晕开,画影图形竟与林羽有七分相似。
“赵权倒是舍得下本钱。”柏瑶指尖在机关帆的青铜齿轮间轻拨,星图倏然投射在茶汤表面,“这些江湖散客最忌官府,他这盆脏水泼得正是时候。”
三日后,临波港的鱼市飘着腥咸的风。林羽执伞走过青石板路,绯色官银纹在伞面若隐若现——这本是系统商城里兑换的普通油纸伞,此刻倒成了最扎眼的道具。
史灵珊故意将长剑横在身前,剑穗上坠着的六扇门铜牌叮当作响。“林公子又来采买鲛人泪?”卖珍珠的老妪突然扯住他衣袖,浑浊的眼珠盯着伞面,“上个月漕帮二当家就是被官银纹引来的官兵……”
话未说完便噤了声。林羽余光瞥见巷口闪过戴斗笠的身影,故意提高声音:“老人家慎言,六扇门追查的可是通敌叛国的重犯。”他指尖在伞骨某处轻按,机关暗格弹出一枚鎏金腰牌,又迅速合拢。
人群响起压抑的惊呼。当夜,赌坊里就传开“林公子亮出御前密探令”的消息。
“你疯了吗?”回到客栈后,柏瑶将机关帆重重拍在案上,二十八宿的铜钉哗啦啦乱颤,“现在连漕帮纤夫都在你房门画血手印!”
林羽却笑着推开雕花窗。海雾弥漫的港口亮起星星点点的渔火,仔细看去,那些光斑竟暗合奇门遁甲的阵型。他腕间玉珏突然发烫,系统光幕在虚空浮现朱红小篆:【识破连环局,声望+50】
“赵权散播谣言用了三天,”他拈起茶盏盖轻刮浮沫,“而我让全城相信我是钦差,只用了一场雨的时间。”茶汤倒影里,二楼走廊有片衣角闪过孔雀蓝的暗纹。
史灵珊突然甩出鲛绡带缠住房梁,借力翻上屋脊。瓦片碎裂声伴着闷哼响起,等她拎着个灰衣人跃下时,那人后颈赫然纹着潮生阁的浪花纹身。
“赵权派来的?”柏瑶抽出对方袖中淬毒的袖箭。
“是来确认我是否真在追查通敌案。”林羽用伞尖挑起那人下巴,看见他瞳孔猛地收缩,“劳烦转告赵老爷,三日后潮生阁宴席,本官定会带着通敌密信赴约。”
待暗探连滚带爬逃走,史灵珊突然笑倒在贵妃榻上:“你方才自称‘本官’时,柏姐姐的罗盘指针都转出火星子了。”
“别闹。”柏瑶耳尖泛红,低头调整机关帆的浑天仪,“西南角的星象有异,今夜可能有……”
话音被破空声打断。三支燕尾镖钉入窗框,镖尾系着的血书还在滴答落液。林羽展开浸透鱼腥味的绢布,上面歪斜字迹写着:“明日丑时,乱葬岗见。”
海风突然变得粘稠,远处礁石滩的荧光水母群开始扭曲成骷髅形状。系统光幕适时弹出:【警告!声望值波动异常】。
林羽摩挲着玉珏若有所思,直到史灵珊用剑柄轻敲他肩头。“你早料到会这样?”
“赵权生性多疑,我越是嚣张,他越不敢轻举妄动。”林羽推开后窗,让咸涩的海风灌满衣袖,“但他不知道……”话音淹没在突如其来的潮声中,暗流在月光下勾出箭矢形状,直指迷雾深处隐约可见的鲛人礁。
更漏指向子时,柜台后的酒坛突然同时泛起涟漪。二楼某间客房的窗缝里,一点寒光随着林羽的身影缓缓移动。
而此刻的临波港外海,十三艘黑帆船正切开浓雾,船首像的蟠龙纹缺了一角。浓雾裹着咸腥气息漫过客栈飞檐,林羽站在二楼回廊暗处,指尖摩挲着系统刚兑换的易容面具。
楼下大堂传来酒碗碰撞声,三个戴斗笠的汉子正在划拳,他们虎口处的浪花纹身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客官要的鲛人油。”跑堂少年突然撞到林羽身侧,托盘里的琉璃瓶微微倾斜。
当啷作响的瓶底暗格里,半张泛黄信笺露出“潮生阁”朱砂印。林羽转身时已换上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粗布短打混入码头苦力堆里毫无违和。
他蹲在鱼筐旁剥牡蛎,耳畔清晰传来墙角暗桩的对话:“……三日后武林大会,赵老爷要在天下英雄面前扒了那厮的画皮。”
海风掠过桅杆发出呜咽,系统提示音在识海中轻响:【伪装契合度92%,建议调整肩颈肌肉走向】。
林羽佯装被鱼刺扎手,起身时故意撞到暗桩头目的酒坛。“瞎了眼的东西!”络腮胡壮汉揪住他衣领,却在摸到他腰间暗藏的六扇门铜牌时瞳孔骤缩。
“潮生阁西厢第三间。”林羽压低嗓音,指腹在对方掌心划出暗号,“赵老爷让我来查岗。”他清晰感受到壮汉瞬间绷紧的肌肉,以及身后两个随从突然急促的呼吸。
当夜子时,林羽蹲在染坊晾晒场的木架上,看着三个暗桩将密信塞进青砖缝。他腕间玉珏泛起微光,系统光幕将信上密语转译成朱红小楷:【已确认钦差令为赝品,武林大会当众揭穿】。
“果然咬钩了。”林羽轻笑着揭开瓦片,下方赵权正对心腹狞笑:“届时让‘御前密探’死在江湖人刀下,岂不两全其美?”烛台突然爆了个灯花,映得墙上影子如同张牙舞爪的水鬼。
三日后,琅琊台旌旗猎猎。赵权端着翡翠酒樽踱到擂台中央,突然将酒液泼向天空:“今日要揭穿个欺世盗名之徒!”数百道目光随着他手指看向入口——两个暗桩正押着个戴镣铐的“林羽”,那人腰间赫然悬着鎏金腰牌。
“此乃朝廷鹰犬!”赵权声震屋瓦,却没注意真正的林羽已经混入他亲卫队。玄铁面具下,系统光幕正在解析在场所有人的武功路数。
正当群雄哗然之际,张无忌突然跃上旗杆,蟠龙玉佩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诸位且看这是什么!”他抖开一幅血迹斑斑的账册,某页朱批刺目惊心——赵权与倭寇交易的记录竟盖着潮生阁私印。
“不可能!”赵权踉跄后退,撞翻了青铜鼎炉。香灰飞扬中,林羽撕下面具朗声大笑:“赵老爷可认得这位?”漕帮二当家应声掀开斗篷,脸上刀疤正是当日悬赏令的明证。
人群顿时炸开锅。不知谁先喊了声“诛奸邪”,十八路高手同时亮出兵刃。赵权仓皇逃向侧门时,林羽的系统提示音疯狂作响:【声望值+200,解锁天工谱残卷】。
暴雨倾盆而至,赵权蜷缩在密室角落,面前龟甲突然自行裂开,浮现出血色卦象。窗外炸响惊雷,照亮他对面黑衣人残缺的左手——那人的小指分明是精铁所铸。
“告诉主公……”赵权蘸着自己鲜血在墙上涂抹古怪图腾,“饵食已尽,可以收网了。”
此刻临波港外海,十三艘黑帆船正劈开惊涛。为首船头立着个戴天狗面具的身影,他掌心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琅琊台方向。咸涩的浪涛声中,隐约传来铁器刮擦船板的声响,像是无数利刃渴望着痛饮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