汞湖的夜雾裹着金属碎屑在帐篷间游荡,吕小阳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机械花瓣的棱角。
他盯着二十八盏卦象灯在水面投下的光斑,第七盏灯芯那抹靛青色灵力像根刺扎在视网膜上——那是三个月前剿灭的“黑鳞卫”余党惯用的颜色。
“莫听斐要是知道战利品里藏着蜘蛛卵,能把这汞湖都蒸干。”吕灵儿指尖凝出冰镊子,从扳指裂缝里夹出半粒荧绿晶体。
少年突然抓住她手腕,冰镊子叮当坠地,在战术地图上滚出蜿蜒的荧光轨迹。
那轨迹恰好穿过标注着“废弃3号反应堆”的红叉。
黎明前最浓的黑暗里,十二道披着变色斗篷的身影贴着辐射隔离墙移动。
领头的是个扎蝎子辫的姑娘,她颈后植入的仿生鳃正在高频颤动。“蜂鸟小队就位。”她在通讯器上敲出暗码,斗篷瞬间模拟成混凝土色泽。
仓库铁门吱呀开启的刹那,某种类似蝉蜕的空壳从门缝涌出。
蝎子辫姑娘的夜视仪突然爆出雪花,等看清那些悬浮的金属蝉蜕表面都映着成塔奇的笑脸时,三棱刺已经穿透她肩胛骨。
“小阳哥猜得真准。”她咳着血沫笑起来,反手把信号发射器拍进伤口。
五百米外正在假装检修电磁炮的吕灵儿突然捂住心口,冰晶从她睫毛上簌簌掉落——蜂鸟小队传来的定位信号,正在和催万元帐篷里的某道灵力产生量子纠缠。
次日庆功宴的篝火特意选在汞湖南岸。
吕灵儿裹着星辉披风穿梭在酒坛间,袖口暗袋里藏着用机械花瓣冻成的冰盏。
当催万元第三次把掺了镇静剂的果酒洒在衣襟时,少女状似不经意地拂过他手背。
“您灵脉里的霜气该疏通啦。”她指尖绽开六棱冰花,故意让治愈灵纹显出滞涩的破绽。
催万元突然剧烈颤抖,腕间用来压制旧伤的金属环叮当作响——那上面沾着蜂鸟小队特制的追踪鳞粉。
月光偏移过第七个帐篷时,吕灵儿在医疗帐里摆弄着占星仪。
当催万元带着浑身结霜的灵脉闯进来求助,少女将冰盏倒扣在加热器上,蒸腾的水雾里浮现出3号反应堆的轮廓图。
“这种陈年暗伤...”她故意拖长语调,看着对方喉结紧张地滚动,“得用反应堆底层的锶-90同位素做药引呢。”无需修改
汞湖的雾气在晨光中凝结成细密的银珠,吕灵儿指尖的冰花正将崔万元额角的冷汗冻成霜晶。
医疗帐篷的恒温装置发出蜂鸣声,少女忽然俯身凑近对方耳畔:“您说三号反应堆东南角的排水管裂了?那得用铅汞合金才能补上呢。”
崔万元瞳孔猛地一缩,腕间的金属环突然弹出三寸长的灵力尖刺。
吕灵儿早有预料,旋身后仰,星辉披风卷起加热器上的冰盏,将那道暴起的灵力牢牢冻在半空。
冰晶折射出的七彩光斑里,清晰映着三个坐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