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筒这玩意儿,造起来真不是闹着玩的。第一个难题就卡在了火箭弹的推进剂上。这玩意儿配不好,轻则哑火,重则炸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长官,这药,真这么邪乎?”老铁匠王师傅,手里捏着一撮黑乎乎的粉末,小心翼翼地问,眼睛瞪得像铜铃。
林宇苦笑,“可不邪乎嘛!这玩意儿脾气大着呢,伺候不好就给你点颜色瞧瞧。”他指着地上几个炸裂的铁皮,“瞧见没?这是前几次试验炸的,幸亏量少,不然早把咱们这棚子给掀了。”
战士小李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娘嘞,跟放炮仗似的,吓死个人。”
“怕啥?怕就别干!”老铁匠嘴上硬气,手里的动作却更轻了,“林长官,这比例,真得这么调?会不会…又炸了?”
“放心王师傅,这次我改了配方,稳当多了。”林宇嘴上安慰,心里也没底。这土法子搞化学,真跟瞎猫碰死耗子似的,全靠蒙。
一次次试验,不是哑火,就是喷得跟呲花一样,根本没推力。“娘的,这玩意儿比鬼子还难伺候!”李云龙来了几次,每次来都看到冒黑烟,不是炸膛就是没动静,急得直跳脚。
赵刚倒是沉得住气,拉着林宇到一边,“林宇同志,是不是方向错了?要不咱们换个思路?”
林宇摇摇头,“思路没错,是材料和工艺跟不上。现代的推进剂,那是多少代科学家试出来的,咱们想一步到位,哪那么容易?”他叹口气,“得慢慢磨,慢慢试,总能找到个相对稳点的方子。”
他和几个技术员,带着老铁匠,没日没夜地在棚子里折腾。调整配方,改变比例,甚至连点火的方式都改了好几种。“不行,还是不行!”又一次试验失败,火箭弹“噗”的一声,冒了点烟就歇菜了。老铁匠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着汗,“林长官,要不…要不咱还是造土炮吧?那玩意儿俺老汉熟。”
林宇也有些泄气,揉着太阳穴,“王师傅,再试试最后一种配方,成了最好,不成…不成再说吧。”他心里也没底,这都试了多少种了,再不成真要怀疑人生了。
没想到,最后一种配方,还真成了!“嘭!”一声闷响,火箭弹带着火光,“嗖”的一声飞了出去,虽然飞得歪歪扭扭,但总算是飞出去了!
棚子里瞬间沸腾了!“成了!成了!真他娘的成了!”战士们欢呼雀跃,老铁匠也激动得跳了起来,胡子都翘起来了,“林长官!真成了!俺老汉就知道,跟着你小子准没错!”
李云龙闻讯赶来,看到飞出去的火箭弹,眼睛都亮了,“好小子!真他娘的能行!快,再打一发给老子看看!”
解决了推进剂,管材强度又成了问题。土法炼钢,炼出来的钢质量参差不齐,做炮筒勉强凑合,做火箭筒的管子,强度就远远不够了。试射的时候,管子炸裂了好几次,幸亏只是裂开,没真炸膛,不然又要出事。
“这管子不行啊,林长官。”老铁匠愁眉苦脸地拿着炸裂的管子,“太脆了,受不住劲儿。”
林宇早有预料,“王师傅,得想办法提高管子的强度。这样,咱们试试多层金属缠绕的办法,就像缠布条一样,一层层缠起来,再加热处理,看看能不能结实点。”
这又是个新工艺,铁匠们都没见过。林宇一边画图,一边讲解,手把手教他们怎么操作。“注意,缠的时候要紧实,每一层都要贴紧,加热的时候火候要均匀…”
缠绕,加热,冷却,再缠绕,再加热…反复折腾了好几天,终于做出了一根像样的管子。试射的时候,管子果然结实多了,没再炸裂,只是打了几发后,还是有些变形。
“还得加强啊。”林宇皱着眉头,“光缠绕还不够,还得想办法提高金属本身的强度。”他想起了现代的热处理工艺,但这里哪有设备?“土法子…土法子…”他来回踱步,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淬火!咱们可以试试淬火!”
淬火,就是把烧红的金属快速冷却,提高硬度。但这火候和冷却速度,又是个难题。“得找个老手来。”林宇想到了铁匠铺里,有个沉默寡言的老焊工,听说以前是给地主家打农具的,手艺很精湛。
把老焊工请来,林宇跟他说了淬火的想法。老焊工听了半天,才慢慢吞吞地说,“淬火…倒是会一点,不过…没弄过这么大的管子。”
“没关系,试试看!”林宇鼓励道,“您是老手艺人,肯定能行!”
老焊工也没多说,默默地接过管子,开始生火,烧炭,调整火候…他干活很仔细,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就像对待一件艺术品。淬火的过程很漫长,也很关键,温度稍微不对,就可能前功尽弃。林宇和铁匠们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老焊工操作。
淬火后的管子,明显硬度提高了不少。再次试射,管子终于经受住了考验,连续打了十几发,也没出现问题。
焊接工艺也遇到了麻烦。火箭筒的管子,接口处需要焊接,但土法焊接,密封性很差,容易漏气,影响射程和威力。“这焊缝不行啊,林长官。”老铁匠指着焊接口,皱着眉头,“漏气,不结实。”
林宇也知道问题所在,土法焊接,确实粗糙。“得想办法改进焊接技术。”他再次请教老焊工,老焊工琢磨了一下,说,“要不…试试铜焊?用铜丝做焊料,焊缝能密实点。”
铜焊,又是个新名词。林宇赶紧向老焊工请教铜焊的原理和操作方法。老焊工耐心地讲解,演示,林宇和铁匠们认真学习,反复练习。铜焊的效果果然比以前好多了,焊缝更加平整,密封性也大大提高。
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和改进,第一支简易版火箭筒,终于像模像样地造出来了。黑乎乎的管子,带着粗糙的焊缝,透着一股浓浓的土味,但却凝聚着所有人的心血和希望。
试射的日子到了。靶场设在山坡上,远远地用土堆了个靶子。火箭筒架在简易的支架上,显得有些笨拙。战士们围在周围,既兴奋又紧张,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火箭筒。李云龙也来了,站在最前面,搓着手,一脸期待。
林宇深吸一口气,走到火箭筒旁,仔细检查了一遍外观和内部结构,确保没有安全隐患。“都退后!准备试射!”他大声喊道。战士们赶紧后退,让出空地。林宇拿起一枚火箭弹,小心翼翼地装进筒内,瞄准靶子。他回头看了看众人,看到他们充满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眼神,心中也有些激动。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