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喜炮声在清晨炸开,林大伟穿着簇新的西装,戴着红领带,手里攥着半块玉佩,站在绸缎庄门口等他的新娘子阿秀。
新娘的红盖头在秋风里轻轻晃动,袖口露出的刺绣正是他娘留下的并蒂莲纹样——那是昨晚阿秀连夜赶制的,针脚细密得能穿针过雾。
“大伟,发什么呆呢?”王东东拍着他的肩膀笑,缺了门牙的嘴角沾着喜糖渣,“等会儿拜完堂,可得让我尝尝你媳妇的绣活,听说能把鸳鸯绣得活过来?”
小美在旁整理着红绸,突然看见天际裂缝中漏下的金光里,浮现出两个身影。
左边的白胡子仙翁捧着玉板,右边的红衣女仙挎着花篮,正是月老祠壁画上的“姻缘司二使”。
“林大伟的姻缘线……”小美盯着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红线,突然发现线尾缠着金箔,“不对,这是仙界的试炼标记。”
王东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阿秀的绣绷上,刚才还鲜活的鸳鸯突然褪去颜色,丝线里渗出点点金粉。
“糟了,仙神们要考验这对姻缘!”
绸缎庄的木门“吱呀”打开,阿秀的父亲板着脸走出来,手里捧着个檀木盒:“想娶我女儿?必须先答应我三个条件!”
林大伟愣住了!
昨天还笑眯眯的老伯,此刻眼神冰冷如霜,分明是仙神附了身。
“老伯,您说,我都答应。”
“第一,从此不再做木工,随我经商;第二,每月收入尽数上交;第三,……”
老神仙的声音突然变成女仙的清越之音:“第三,你们必须断了与狐仙、姻缘石的联系,否则阿秀将终身不育。”
阿秀的红盖头下,传来压抑的啜泣,林大伟手腕的红线剧烈颤动。
王东东刚要上前理论,小美突然按住他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事,我们管不了——这是仙神的‘三难劫’,必须让他们自己渡。”
林大伟盯着老伯手中的檀木盒,突然想起染坊里的黑棺——那里面躺着的镜像体,胸口的鹅卵石刻着和阿秀绣绷相同的符文。
“老伯,您可知,阿秀的绣线里藏着我的生辰八字?”
他说着,掏出半块玉佩,血渍在晨光中发出微光:“我娘说,真正的姻缘,是刻在骨血里的。”
阿秀猛地抬头,盖头滑落,露出与小美前世相似的眉眼:“你……你怎么知道我在绣生辰八字?”
“因为你袖口的并蒂莲,和我娘的陪葬玉佩一模一样。”
林大伟握住她的手,将玉佩按在绣绷上,金粉突然汇聚成月老祠的符文,“还记得土地庙的签吗?‘红线三匝,生死同穴’。”
红衣女仙的身影从老伯体内显形,花篮里的姻缘花突然盛放:“不错,能识破幻象,也算有几分真心。”
她转身看向小美:“不过,你们可知道,你们将要成全的十八对姻缘的劫数,早已惊动了九霄云殿?”
天际裂缝中传来玉板撞击声,白胡子仙翁现身,玉板上刻着林大伟和阿秀的八字,中间用金笔写着“断”字。
“狐仙私设姻缘,姻缘石擅自转世,此等乱象若不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