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他拦住要去捡设备的郝悦，颈间玉髓突然发出蜂鸣。
商业大厦的LED屏幕集体闪烁，血色波纹竟在玻璃幕墙间折射出立体符咒。
杜瑶的共享定位突然在地图上急停。
韩羽抬头刹那，看见对面楼顶掠过一抹熟悉的银色发梢。
那是杜瑶束发的冰蚕丝。
“等等！”郝悦的惊呼声中，韩羽已经撞开消防通道的铁门。
夜风灌进楼梯间，那风如冰冷的刀刃，吹在脸上生疼，他追到三楼拐角时，正看见杜瑶反手甩出五帝钱将黑袍人钉在墙上。
穿黑西装的喽啰挣扎着化作纸人，杜瑶的峨眉刺扎进纸人眉心：“替身术？”
她冷着脸转身，目光扫过韩羽扶着郝悦的手，突然将峨眉刺甩向郝悦脚边。
郝悦踉跄后退，韩羽伸手去扶的瞬间，纸人爆开的黑雾里突然射出三枚骨钉。
杜瑶旋身踢飞两枚，第三枚擦着韩羽耳畔划过，在他颈侧划出血线。
“这就是你要护着的人？”杜瑶扯回冰蚕丝缠住试图逃窜的纸鹤，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连傀儡师的障眼法都——”
玻璃炸裂的脆响打断她的话。
那只本该被制住的纸鹤突然自燃，灰烬里浮现出猩红眼珠。
韩羽后颈星图骤然发烫，千年灵力不受控地涌向掌心，竟将整层楼的声控灯全部震碎。
黑暗降临的刹那，郝悦腕间红绳自动绷直。
韩羽顺着牵引方向扑去，在月光照不到的墙角掐住实体化的黑影。
黑袍下的躯体冰凉滑腻，如同摸到一块沾满黏液的冰块，被他用血咒按在地上时发出蛙鸣般的怪叫。
“谁在操控直播画面？”韩羽将玉髓抵在黑影咽喉，血咒在怪物皮肤上灼出青烟。
黑影突然咧开嘴角，露出满口碎镜片似的尖牙。
杜瑶的冰蚕丝及时缠住韩羽手腕后拽。
黑影在他们眼前爆成一团磷火，飞溅的碎片中，半张烧焦的工作证飘落在郝悦脚边。
“市电视台……实习生证？”郝悦弯腰去捡，证件突然渗出黑血。
韩羽挥袖扫开的瞬间，工作证上的照片变成郝悦的脸，又迅速腐烂成白骨。
整栋楼的门窗开始共振，发出嗡嗡的声响，杜瑶突然按住心口：“是摄魂阵！快离开！”
她甩出破阵符的瞬间，韩羽看见她手腕内侧浮现出与自己相似的星图印记。
消防通道突然涌出沥青状物质，那物质黏稠且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郝悦的红绳在黑暗中发出嗡鸣。
韩羽抓住两人手腕撞向玻璃窗，背后传来镜面破碎的清脆声响。
坠落的瞬间，他听见十八层某个房间传来熟悉的直播杂音。
重重摔在绿化带里时，杜瑶的冰蚕丝缠住了二楼晾衣杆。
韩羽护着郝悦滚进灌木丛，那灌木丛的枝叶刮在身上，隐隐作痛，抬头看见十五楼某扇窗户里，血色波纹正在重组那个诡异图案。
“东南方三百米。”杜瑶割断缠着枯叶的发梢，罗盘指针在掌心疯狂旋转，“阴气源头在移动，带着……”她瞥了眼郝悦手腕渗血的红绳，“带着灵媒的标记。”
郝悦突然抓住韩羽的胳膊，她毛衣上的血痕正在发光。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而商业大厦的LED屏幕全部变成了雪花噪点。
韩羽摸到口袋里的碎镜片，发现每片都映着不同角度的郝悦。
当警笛声逼近到两个街区时，所有碎片突然同步显示出杜瑶冷着脸割断冰蚕丝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