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不少,但彦卿并不着急着立刻进入正题,因为还有件极其重要且必须在所有正事儿前完成的“大事儿”,正悠悠然躺在她的食盒里,等着闪亮登场呢。
彦卿轻轻打开食盒,宛如揭开一场味觉盛宴的神秘面纱,将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白米饭和两碟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小心翼翼地摆了出来。紧接着,她又从汤盅里舀出一碗精心熬制的鲜汤,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南宫信面前。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人眼花缭乱,却又透着那么一股子家常的温馨。
“我刚才溜达到厨房,心血来潮做了点儿菜,你趁热乎先吃了饭再说。”彦卿笑眯眯地看着南宫信,那表情仿佛在说:“看,我厉害吧,连厨艺这种高难度技能都解锁了!”
南宫信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怔得一愣一愣的,连手中的茶杯都差点儿没拿稳。绮儿也是一脸愕然,瞪大眼睛看着那些明显超出了她家主子能力范围的“作品”,又转头诧异地看看这个失忆后连厨艺都开发出来的主子,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你这是……干什么?”南宫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清浅的疑惑,还有一丝不容忽视的冷意。那语气,就像是在问:“你怎么突然改性子了?”
彦卿心里暗暗嘀咕:“南宫依给你送汤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问干什么……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些历史遗留问题了。”于是,她转身坐到了一边的美人榻上,摆出一副“你问我我就告诉你”的架势,说道:“放心,我虽然失忆了,但做饭这事儿可是无师自通的。放盐我自有分寸,保证不会齁死你!”
看南宫信还是不动弹,彦卿索性拿起榻边那本光是书名就足以让人头晕目眩、三个字里能认出一个就算厉害的“天书”,仰躺下来,悠闲地翻了起来。“连公文都能批,吃饭这种小事儿就不用等人喂了吧?”她瞥了一眼还没动静的南宫信,调侃道:“哎,你还真要我喂你啊?要不要这么大爷啊?”
南宫信这才有了点儿反应,虽然声音还是冷冷的,但好歹是开口了:“不用了。”
“不用了……”彦卿重复了一遍,心里默默吐槽:自理能力强是一回事,看不见又是另一回事。有些事啊,到底还是要人帮的。不过,看在他终于肯赏脸吃饭的份上,她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了。
绮儿见状,赶紧把碗筷递到南宫信手里,又替他细心地布菜。南宫信低着头,慢慢地吃着,每一口都细嚼慢咽,不管是吃饭还是喝汤,都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他的一举一动得体得让明眼人都感到汗颜,优雅得让女人们都惭愧不已。
彦卿懒懒地仰躺在美人榻上,手里举着那本天书,眼睛却一直扭头看着正在吃饭的那个人。她心里暗暗感叹:老妈以前对自己实施的那套至今都没收到任何成效的餐桌淑女教育,今儿倒是在这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男人身上见到了全程标准示范。这男人,要是眼睛没瞎,还不知道得迷死多少女人呢!
彦卿看得出神,绮儿也看得吃惊。她虽然不是在南宫信身边伺候的,但也不是没见过南宫信吃饭的样子。自打进王府的时候,她就听说这个王爷吃饭跟喂猫似的,两天吃不了三顿饭,每顿饭还就吃那么两口。可今儿个,自家王爷竟然一顿饭能吃下小半碗饭加大半碗汤,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让人惊讶!
彦卿是不知道他原来的饭量,但一个平时不肯吃饭的人能赏脸动动筷子,她已经够心满意足的了。所以当绮儿收走那些比南宫信吃下的还多得多的剩菜时,彦卿还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仿佛在说:“看,我喂得不错吧!”
“好了,吃饱喝足了吧?咱们该聊聊正事儿了。”彦卿默默感叹了一句老话说的不错——真是喂男人还不如喂狗,把狗喂饱了好歹还会摇摇尾巴,这男人就这么直奔主题了啊……不过,算了,正事儿要紧。
于是,彦卿扔下书本坐了起来,在榻上端端正正地盘了个莲花坐,一副“我是高手,快来膜拜”的架势。“你进宫是为了向边关出兵的事儿吧?”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南宫信倒是坦然:“是。”
“你知不知道皇帝点你挂帅了啊?”彦卿故作神秘地问道。
南宫信点了点头:“知道。”
“知道?”彦卿一愣,皇帝做决定的时候他不是已经昏迷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皇帝不是还没下旨吗?”
“今早就下了。”南宫信淡淡地说道。
彦卿又是一愣,这跟绮儿说的时间轴根本对不上啊!“不对啊,宫里来的人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
“太监的话你也信?”南宫信不屑地撇了撇嘴。
彦卿好好说话的决心就这么被摧毁了:“我脑子又没抽筋儿,谁愿意信那些阉货的话啊!这不是没被阉的就是不好好说话吗!”
南宫信皱了皱眉,好像这两句话很难以下咽似的,咀嚼了一阵才淡然开口:“第一,太监都是阉货,但阉货不都是太监,你把这两类人混淆了。第二,没被阉的有两类人,能被阉的和不能被阉的,我是前者你是后者,所以这里没好好说话的不只我一个人。第三,你不是失忆了吗?失忆应该也算是脑子抽筋的一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