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在那幽静的夜晚,轻轻地将一只精致的瓷碗递到南宫信的手中,她的声音柔和而充满温情:“请饮下此汤,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南宫信微微蹙起眉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他轻声问道:“此番又有何打算?你总是这样神秘。”夏晚晴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此乃大事,饮毕我再细细道来,保证会让你大吃一惊。”南宫信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眉宇间的疑惑并未完全消散,“倘若我不饮呢?你是否会如实相告?”夏晚晴俏皮地眨了眨眼,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我便去安歇了,至于我究竟有何图谋,便由你自行揣测吧,或许你能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南宫信望着她那双充满挑逗意味的眼眸,略一迟疑,终是端起了碗盏。他先是轻抿一口,品味着汤中的滋味,随后一饮而尽,仿佛是在品味一段未知的故事。饮毕,他缓缓放下碗,以手帕轻拭嘴角余渍,眉宇间仍带着几分疑惑与期待,“说罢,莫要再卖关子了。”夏晚晴见他上钩,故作深沉地清了清嗓子,“此事可大可小,颇为微妙,关乎你我二人的命运。”言罢,她突然打了个哈欠,边解衣带边向床边踱去,留下一句令南宫信咳嗽不已的话语,“不过是我戏弄了你一番罢了,看把你紧张的。”
时光荏苒,又行数日,他们宿于驿站两晚后,路连尘匆匆前来向南宫信呈递公文,神色凝重地言及今夜需在荒野扎营。此时已近两国边境,天气由酷热转为严寒,寒风凛冽,如刀割面,地形亦由平坦的平原变为崎岖的山区。南宫信畏寒,早已披上了厚重的狐裘,车厢内亦燃起熊熊炭火,试图驱散这刺骨的寒冷。
如此寒夜,露天扎营对于夏晚晴而言,无疑是一场严峻的考验。她秀眉紧蹙,颇为头疼地望着外面的茫茫夜色,而那位畏寒的南宫信却似乎颇为享受这份宁静与自由,夜半时分竟欲外出散步,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江北闻言大惊,连忙劝阻道:“殿下,此地环境复杂,且近灼华,您身份尊贵,还是勿离营地为好,以免发生不测。”夏晚晴倒是颇为镇定,她深知南宫信自退烧后,虽旧疾仍时有发作,但较之初行时已有好转,外出活动一番亦无不可,只需多添衣物,多带侍卫即可确保安全。
然而,南宫信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立时让夏晚晴从最镇定之人变为最不淡定之人。他微笑着说道:“我不走远,就在这附近,旁人不必跟随,王妃相伴即可。”此言一出,夏晚晴顿时愣住了,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南宫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与无奈。
何谓王妃相伴即可?!这简直是荒谬至极!且不论他二人同行是否别扭,亦不论处境危机四伏,单凭这一盲一痴的组合,他二人能否平安归来尚是未知数。夏晚晴被江北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莫要看我,我可未曾答应与他同行,这简直是在开玩笑。”然而,南宫信却似乎早已料定她会如此说,只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无妨,我自个儿走走也好,权当散心了。”
南宫信此言一出,夏晚晴瞬间缴械投降。她深知这位殿下的脾气与秉性,一旦决定的事情便很难改变。于是,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我陪你便是,但咱可说好了,我认路从未准过,走丢了可别怨我。”南宫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从未准过?那也无妨,按你的反方向走便是。”
“……”夏晚晴被他的回答噎得无语,她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于是,她挽起南宫信的手臂,二人一同踏出了营地。
真正踏出营地后,夏晚晴方觉自己先前的担忧实属多余。起初,乃是夏晚晴挽着南宫信的手臂引路,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生怕走错了方向。然而,不知何时起,仍是夏晚晴挽着他,却已变成夏晚晴跟随着南宫信前行,且一路深入山林。南宫信所带之路曲折蜿蜒,仿佛是在引领着她走向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夏晚晴只觉头晕目眩,犹如新手司机驾驶于错综复杂的北京立交桥上,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然而,这位本该对眼前之路最为迷茫之人却气定神闲、准确无误地前行着。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实地之上。夏晚晴不禁暗暗称奇,若非亲眼见过南宫信在陌生行馆中行动需人引领的狼狈模样,她定会放下所有矜持,不顾形象地表达对他的崇拜之情。然而此刻,夏晚晴只觉被他戏耍了一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满与愤怒。
“此地你曾来过?”夏晚晴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疑与好奇。南宫信闻言,毫无隐瞒之意地笑了笑,“来过,而且不止一次。”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从容,仿佛是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还来过多次吧?”夏晚晴追问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南宫信点了点头,承认道:“比回宫的次数还多些。”此言一出,夏晚晴更加惊讶了。她难以想象,一个瞎子竟然会如此频繁地来到这片荒凉的山林之中。
“你为何总往此地跑?”夏晚晴忍不住再次追问道。南宫信微微一笑,神秘地说道:“见友人。”友人?夏晚晴一愣,她实在难以想象,在这深山老林中,究竟隐藏着何等大活人,竟然能够与一位瞎子成为友人。除却武侠小说中那些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不问世事的武林高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居住在这片荒凉之地。
“哎,你若是真心想要见那位……咱们能不能……待到白日再来呢?”
夏晚晴的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连她自己都清晰可闻那细微的颤音。
丢人现眼便丢人现眼吧,总比在这幽暗密林中将性命搭上要好得多。
南宫信却未曾有丝毫减缓步伐的意图,他只是用他那空闲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夏晚晴紧紧攥着他臂膀的纤细小手,那笑容宛如历经曲折后终于穿透密林缝隙、洒落而下的皎洁月光,浅淡而温柔,随后,他依旧从容不迫地继续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