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此刻全然无心顾及那些如狼似虎的演武之神,她的目光虽非烈焰,却也无法将他们灼烧出孔洞,索性任由他们观望,不痛不痒。倒是身旁这位男子,历经长途跋涉后,脸色苍白得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不知为何,夏晚晴自踏入敌军营地的那一刻起,便察觉南宫信的状态有些异样。
他仿佛一路上都已将一切筹谋妥当,淡然自若,却又似乎心中承载着难以言喻的重负,眉头紧锁,未曾舒展。
即便身处敌营,扶着南宫信的手臂,夏晚晴仍忍不住轻声询问:“你还好吧?”
南宫信虽有所回应,却是答非所问:“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
他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如铁,宛如高三老师布置下的作业,不容置疑。
他显然不愿在此刻多言,夏晚晴也不敢再追问。
此地毕竟是战场,他即便是再不起眼,也是一位领兵之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听从内行人的吩咐才是明智之举。
他们行至营地不过一个时辰,而帐中的将军却让他们在外足足等候了近两个时辰。
在刺骨的寒风中站立了两个时辰,夏晚晴的耐心已消磨殆尽。身旁之人虽沉默不语,但她也能感受到他早已在苦苦支撑。每当夏晚晴忍不住想要弄出些声响以提醒帐中人外面还有人活着时,南宫信都会以有声或无声的方式提醒她:不许说话。
在夏晚晴即将爆发的边缘,进帐通报的小兵终于走出,对两人低声说道:“你俩,将军让你们进去了。”通报完毕还不忘补充一句:“进去有话快说,我们将军没那么多闲工夫搭理闲人。”
南宫信几声半真半假的咳嗽将夏晚晴已到嘴边的话语拦了回去,他的声音轻得仿佛只说给夏晚晴一人听:“他会有很多工夫的……”
夏晚晴未解其意,小兵也未深究这句话的含义,只低声催促他们进帐。
大帐正中的案前站着一位五大三粗、络腮胡子的壮年男子,他身披铠甲,杀气腾腾的表情足以说明他是这帐中的主人。
除了这位将军,帐中还聚集着不少文官武将模样的人。
想必是小兵对将军说了这两人身体不适之事,他们走进帐时,帐中所有人自动后退,闪出一个扇形远远地围着他们。
案前的将军看到南宫信的第一眼便脸色骤变。
小兵来报时只说是一男一女两个状态不佳的病人,在所有对这两人的描述中根本找不到任何类似于主帅、王爷这样的标志性词汇。因此,他在忙完手中的大事小情后,才在小兵的再次提醒下想起,帐外还站着两个活生生的人。
虾兵蟹将们不认识这个人,但他可不敢不认识。
自领兵出征以来,这个人就是他一切行动的目标。
“三殿下,有失远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