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华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凉了，大气都不敢出，他和刀马旦现在的距离，不过三指，不，顶多二指而已。
鼻尖对鼻尖，两人就那么隔着门缝面对面，刀马旦的笑容放大放大再放大，下一刻，咧开血盆大口，一股腥臭刺鼻的气味瞬间钻进关华的鼻腔，让人连连作呕。
紧接着，那恶心人的嗓子眼里探出一个灵活细长的条状物，关华还没来得及看清，只觉得那东西湿滑黏腻。
呼吸之间，那东西就直接戳进关华的双眼。
“啊——！！！”
他捂住眼睛倒在地上来回翻滚，剧烈的疼痛反而让他立刻就能掌控住自己的身体，他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喊着：“我疼、我疼啊！快来人，寡妇家里有脏东西！！！”
他只感觉自己眼睛火辣辣的，像千百根针扎在眼球上，每秒钟都会让他奇痛无比。
“天杀的！你是个什么东西！疼死我啦！！！”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院子里传来的，也不过是刀马旦尖细嗓音的娇笑声。
“小关——小关——”是林百富的声音！
关华连忙呼救：“林老哥！你们快来！寡妇家里边有脏东西！疼死我了妈呀！”
最先跑过来的是林丰源，伸着手要扶，然而还没碰到关华，后者就大声怒骂：“你是谁？你他妈是谁！”
林丰源被问的一愣：“关老弟，是我啊，林家你七哥，林丰源。”
关华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却没有向人群那边走，反而是瑟缩地退到旁边：“你放屁！你才不是！”
林百富等人终于来到了面前，有几个人带了手电筒，借着亮光，林百富看清了关华。
他倒吸一口凉气：：“小关，你......你眼珠子怎么了？”
林丰源听到这话，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关华的脸，只见他眼睛里不停地流血，那双眼睛里也没有了瞳孔！
林丰源伸手在他的眼前挥舞了几下，却见对方没什么反应：“老弟......你......”
结果刚才还十分激动的关华，此刻像变了个人，他面向前方，不再喊疼也没有表情。
林百富去拉他胳膊：“那谁，把你家那个拉货的面包车开过来，先送小关去医院——”
话还没说完，关华打断：“不用了林老哥，没事、我没事......”
林百富在身后喊他：“诶——小关——”
关华扭头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喃喃着什么，好像在说什么“活该”、“害我”之类的字眼。
留在原地的众人面面相觑，三三两两蹲在旁边抽起旱烟，林百富和林丰源两人找了个角落，讨论今晚发生的事。
“老哥，平安现在什么情况？”
林百富长叹一声：“那孩子怕是吓掉了魂，回了家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吃饭，躺在炕上用被子蒙着头，谁叫他也不答应。”
林丰源也跟着叹气：“明天我去隔壁村找神婆看看吧，哎，要是太奶奶还活着，也能给这孩子先叫叫魂。”
两人又是忍不住长吁短叹，一轮烟结束，跟着来的汉子们都打起哈欠，跟林百富打个招呼就都要往家走。
林百富见都散了，也起身正要回家，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刚才你们来的时候，寡妇出来了吗？”
林丰源摇了摇头：“没，她一直没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