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忠的指尖划过青石板上凝结的夜露，在《唐律疏议》形制的镣铐残片上捻起一缕朱砂。
这滇南特有的赤色矿物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荧光，让他想起三日前在私塾讲授《蛮书》时，李大山指着南诏地图问的古怪问题。
先生，书上说哀牢山有青铜树会吃人，是真的吗？
此刻西南方传来的鹧鸪哨声撕破夜幕，与记忆中《吴越春秋》记载的姑苏城烽火暗号惊人相似。
罗忠将沾着朱砂的宣纸铺在掌心，以指代笔写下《急就章》中的赤字，文宫内的浩然正气突然震颤如弦，牵引着银丝指向赤水河西岸。
废弃宅院的轮廓在血色月轮下若隐若现，门楣上《吕氏春秋》记载的十二纪星图残缺不全。
罗忠轻触腰间《说文解字》玉牌，篆体水字泛起微光，将身形化作《水经注》里记载的无定河雾，顺着门缝渗入院中。
腐坏的木质回廊突然发出《考工记》里的榫卯咬合声，三支青铜箭矢裹挟着《吴越春秋》战船虚影破空而来。
罗忠并指如剑，在虚空写下《孙子兵法》风林火山四字，文气化作《诗经》里的六月栖栖战车，将箭矢撞成《越绝书》记载的吴钩碎片。
赵权倒是舍得下本钱。他踩碎一片刻着《墨子·备城门》的瓦当，看着青石板上突然浮现的《周易》蛊卦图案。
六十四道巫蛊符从《华阳国志》记载的五尺道方位升起，化作《楚辞·山鬼》中披薜荔的女妖幻影。
罗忠解下束发的《春秋》简册，竹简上的元年春王正月骤然亮起。
浩荡文气如《尚书》里的洪范九畴铺展开来，将巫蛊符咒压成《汉书·艺文志》中散落的竹简残片。
角落里传来《战国策》里的机括声响，他反手抛出《论语》玉璧，子曰见义不为无勇也八字化作盾牌，将淬毒的弩箭尽数震落。
地窖入口处的青铜锁链突然颤动如《周礼》记载的凫氏钟，罗忠以《史记·天官书》步法闪身避开《考工记》里的连环翻板。
当他踏着《禹贡》九州方位图落在青砖上时，整面墙壁突然浮现《山海经》西次三经的朱砂绘卷，巫咸国十巫的画像睁开血瞳。
雕虫小技。罗忠咬破指尖，在《楚辞章句》残页上画出《急就章》破字。
浩然正气如《孟子》所说的浩然者难言也，化作《韩非子》里记载的龙渊剑影，将壁画斩成《汉书·地理志》中零落的郡县碎片。
暗室中突然响起《越绝书》里的战鼓声，八个身着《仪礼》丧服的壮汉从《周髀算经》八卦方位扑来。
罗忠并指抹过《诗经》玉圭，卫风伯兮篇化作三千甲士虚影，却在触及对方衣襟时突然消散——那些丧服上竟绣着《易经》里的归魂卦符咒。
借阴兵？他冷笑一声，扯下腰间《礼记》玉组佩往地上一摔，大道之行也五字炸开《尚书·洪范》里的皇极之光。
壮汉们身上的丧服顿时燃起《春秋》笔法般的青焰，惨叫着化作《汉书·五行志》记载的灾异黑灰。
当最后一缕《吴越春秋》里的硝烟散尽，罗忠的指尖触到地窖铁门上的《唐律疏议》锁纹。
文宫中突然传来《周易》观卦的剧烈震颤，莫婉清常戴的《列女传》木簪残片在袖中发烫，与门内某个《楚辞·九歌》频率的波动产生共鸣。
血色月光突然被《淮南子》记载的天狗吞噬，整座宅院响起《周礼·春官》里的青铜编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