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密室里,空气沉闷得像一潭死水,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林知微纤细的手指搭在苏文观的脉搏上,眉头紧锁。
这小子,看着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内里竟然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
她缓缓撩开苏无双额前的碎发,只见一道血色纹路如同蜿蜒的毒蛇,盘踞在他的眉心,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过度使用圣人之眼,你离疯癫只剩七日。”林知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年,流露出如此真切的情绪。
苏文观依然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得吓人,像是一张薄薄的纸,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林知微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只白玉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塞进了苏无双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苏文观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苏婉莹像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苏家老宅。
她要去证实心中的一个可怕的猜想,一个让她彻夜难眠的猜想。
苏振华的房间里,灯火通明,映照着两具冰冷的尸体。
苏婉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两具尸体面容相同,穿着相同的衣衫,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分辨出谁是谁。
苏振华,竟然早有替身布局?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苏婉莹的脑海中炸响。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桌上的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谁?!”一个冷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婉莹的心脏猛地一沉,转身就跑。
与此同时,李捕头带着一队人马,正沿着苏婉莹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追查而来。
他奉苏振华之命,务必将苏婉莹捉拿归案,生死不论。
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李捕头终于堵住了苏婉莹。
他狞笑着,一步步逼近,手中的刀闪着寒光。
“苏婉莹,你跑不掉了!”
就在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李捕头,这么晚了,不在衙门当差,在这里做什么?”
李捕头回头一看,只见苏文观斜倚在墙角,一副虚弱的模样。
“苏文观?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捕头心中一惊,莫非这小子发现了什么?
苏文观笑了笑,倒是李捕头,带着这么多人,鬼鬼祟祟的,莫非是……”他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私通匪帮?”
“你胡说!”李捕头脸色大变,他知道苏文观这是在栽赃陷害,但他却百口莫辩。
他刚刚才收了苏振华的银子,如果现在被抓个正着,那可是死路一条。
苏文观嘴角微微上扬,用只有李捕头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李捕头浑身一震,这句话出自《孙子兵法》中的“虚实篇”,是他和苏振华之间的暗语。
苏文观怎么会知道?
他惊恐地看向苏无双,苏文观却不再看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李捕头,好自为之。”
李捕头呆立在原地,冷汗涔涔而下。他知道,自己完了。
苏文观走到巷口,回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苏婉莹,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走吧,妹妹,回家。”
苏婉莹愣愣地看着苏文观,这个哥哥,似乎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他…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衙门内外,人头攒动,比过年赶集还热闹。
两具“苏振华”的尸体并排摆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几只苍蝇嗡嗡地盘旋,像是在演奏一首死亡的挽歌。
苏文观站在人群外围,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