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的数字在屏幕上跳跃，每一秒都像在我的心脏上刻下一道印痕。
9:58
9:57
苏晚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我有些发痛，但我并没有挣开她。
地上的“我”依旧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在惨白的屏幕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林彻……”苏晚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盯着墙上的倒计时：“必须弄清楚‘交叠阶段’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墙壁上的屏幕忽然切换画面，一个苍老的男人出现在虚拟投影中。
他戴着无框眼镜，脸色冷漠，身后是一堵贴满复杂公式的白板。
苏晚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S-001项目的负责人，梁正钧？”
梁正钧。这个名字我曾无数次在项目文档里看到过。S-001的奠基人，提出“梦境映射理论”的第一人。他曾公开宣称，梦境与现实并非两个完全割裂的维度，而是存在某种复杂的量子交叠。
而现在，他正用一种审视实验品的目光盯着我。
“林彻。”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你已经进入了交叠阶段。”
我浑身一震：“什么是交叠阶段？”
梁正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平静地开口：“梦境的边界正在崩塌，你与梦境映射体的同步率已经达到82%。”
“什么意思？”我死死盯着他。
梁正钧推了推眼镜：“简单来说，现在的你，无法证明自己是现实中的林彻。”
苏晚的脸色煞白：“他是说……林彻可能是梦境映射体？”
我喉头发紧，嗓音沙哑：“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梁正钧微微一笑，“你觉得，自己在现实世界醒来，就证明你是真的？林彻，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现在所站立的‘现实’，其实是另一层梦境。”
我脑子轰然作响。
“从这一刻起，”梁正钧继续说道，“梦境和现实将进入交叠阶段。真正的林彻，或许已经在某个梦境中沉睡，而你，不过是无数个映射体之一。”
“现在，倒计时结束后，你和那个倒在地上的‘林彻’，只有一个能留下。”
屏幕上的倒计时依旧在跳动：
8:12
8:11
苏晚的声音几乎哭出来：“林先生，我们怎么办？”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已经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
如果梁正钧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可能真的不是那个“真正的林彻”。
但现在，哪一个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倒计时归零前，我必须找到办法阻止梦境和现实的交叠。
否则，不论我是现实的林彻，还是梦境的林彻，都将被彻底抹除。
倒计时的红色数字，在墙上的屏幕上跳跃得愈发刺眼。
7:59
7:58
我的呼吸逐渐急促。
“苏晚，帮我查一下，这个倒计时结束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苏晚的手在墙上的控制面板上飞快地划动，但屏幕上除了倒计时之外，什么信息也没有。
“没、没有别的提示……”她声音颤抖，“林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我盯着地上那个倒下的“自己”。
他的胸口在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只是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像是被人瞬间按下了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