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虚假的东西，再怎么叠加，也不会变成真的。”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开始彻底塌缩。
光影风暴骤然停止。
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现实的边界，终于显现出来。
苏晚死死拉住我的手：“林先生，我们要回去了！”
我狠狠点头，但我的目光依旧落在那正在崩溃的“林彻”身上。
他仰面倒在地上，身上的光粒子逐渐消散。
临消失前，他忽然轻声问了一句：“如果你是假的……你会害怕吗？”
我愣了一下。
还没等我回答，他便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三重映射空间，轰然崩塌。
耳边只剩下苏晚急促的声音：“林先生，我们回来了！”
现实世界的边界，终于破开。
但我的心里，却泛起了一丝说不出的寒意。
如果有一天，我才是那个虚假的林彻呢？
我猛地睁开眼。
房间里一片死寂，现实世界的墙壁、天花板、窗户，全都静静地待在原处，没有扭曲，也没有崩塌。
苏晚站在我旁边，手还抓着我的手腕，指节泛白。
确认我们真的回来了，她才长出了一口气：“林先生，我们成功了。”
我点点头，但胸口像被什么压着一样，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脑子里不断回响着“林彻”临消失前的那句话：
“如果你是假的……你会害怕吗？”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扎在我的意识深处。
是我真的打破了三重映射吗？
还是说，我只是跳出了一层虚拟现实，而外面依然是更大的梦境？
“林先生？”苏晚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我抬头看着她。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转身去检查S-001实验的数据终端。
屏幕上的数据已经停止跳动，映射进度停留在【78%】的位置。
78%。
不是100%。
这意味着，现实与梦境之间的完全映射，并没有真正完成。
更让我在意的是终端的最后一行日志：
——【已触发：S-002映射实验】——
S-002？
“苏晚，你知道S-002是什么吗？”我指着屏幕上的最后一行字。
她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怎么会……S-002是……是自我复制映射。”
“自我复制映射？”我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苏晚艰难地点头：“S-002，是S-001的扩展实验。它会在实验对象意识到自身可能是虚假的后，自动启动一个额外的映射层……简单来说，如果一个人开始怀疑自己是假的，系统就会立刻在他意识中构建出新的现实层，把他困在更深的映射里。”
我的后背，倏地一阵发凉。
也就是说，刚才我打破的，可能不是所有映射，而只是……又进入了一层新的现实？
苏晚颤声道：“现在的现实，可能已经是S-002的映射层了。”
我死死盯着终端屏幕上的那一行字。
现实的边界，到底在哪里？
这次，我真的回到现实了吗？
终端上最后一行字，像是在无声地嘲讽着我：
【S-002已启动……映射进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