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醒醒!”血屠声嘶力竭地咆哮,颤抖的声线里裹挟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瘫软的女子身旁,铁钳般的大手猛地将人拽起,剧烈摇晃。
“咱们血狼佣兵团什么时候成了缩头乌龟?拼一把,或许还有活路!”
女子在推搡中勉强起身,单薄的身躯仍止不住地筛糠。
血屠旋即转向跪地的斗笠男子,靴底狠狠踹在对方膝弯:“给老子站起来!”这一脚让男子浑身剧震,喉结滚动着咽下恐惧,最终颤抖着拾起长剑。。
此刻,众人的御兽早已被金池长老的威压碾成惊弓之鸟。
腐骨鸦蜷缩在佝偻男子肩头,凌乱的羽毛根根倒竖;蛮牛趴在矮壮汉子脚边,喉间溢出呜咽,铁蹄不安地刨着地面;毒蛛紧紧贴在女子手臂,八条细腿团成颤巍巍的球;暗影豹夹着尾巴躲在斗笠男身后,发出压抑的呜咽;就连血影狼与裂地熊,虽勉强维持站姿,肌肉却紧绷如弦,眼中忌惮之色藏无可藏。
“上!给我往死里冲!”血屠的嘶吼撕破死寂,染血的刀刃直指金池长老。
多年的铁血纪律让众人本能地遵从命令,尽管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佝偻男子抖着手指尖:“腐骨鸦!给我啄瞎它!”腐骨鸦扑棱着翅膀升空,却像断线风筝般摇晃,凄厉的啼叫里满是怯懦,速度比平日慢了大半。
矮壮汉子狠拍蛮牛脊背:“冲!”蛮牛喘着粗气起身,四蹄拖拽着往前挪,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刃上。
女子咬破嘴唇,声音发颤:“毒蛛,吐丝缠住它!”蛛丝细若游丝,断断续续地飘向金池长老,还未触及便被无形的威压震成齑粉。
斗笠男挥动长剑的手臂止不住打摆:“暗影豹!突袭!”黑豹迟疑一瞬,终究朝着那团恐怖黑影窜去,却失了往日的矫捷,倒像是奔赴刑场的囚徒。
血屠望着手下们如赴死般的冲锋,胸中涌起一股悲凉。
他握紧长刀,带着血影狼与裂地熊怒吼着冲上前,刀光与兽影在昏暗的林间划出绝望的弧线。
金池长老见状,嘴角扯出一抹阴鸷的弧度。
残缺的牙齿在暮色中泛着幽光,他如朽木般弯曲的膝盖发出“嘎吱”巨响,枯槁的手掌缓缓抬起——指甲漆黑如炭,指尖关节扭曲如枯枝。
随着一声震得耳膜生疼的低吼,掌心轰然拍向地面!
刹那间,大地剧烈震颤,仿佛被远古巨兽攥在掌心揉捏。
平整的土地如蛛网般龟裂,裂缝中涌出滚烫的热气。
参天古树被连根拔起,在空中打着旋儿,枝叶如雨点般洒落。
一道道金光自他掌心喷薄而出,紧接着,地面崩裂,前后四道金光宛如四条金色巨龙,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席卷而来!
首道金光掠过之处,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
腐骨鸦凄厉的叫声戛然而止,连带着半截翅膀被吞入裂缝,只留下几片焦黑的羽毛在空中打着旋儿。
蛮牛庞大的身躯如破布般被抛起,重重砸在岩石上,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哀鸣,在林间回荡。
第二道金光如汹涌浪潮,毒蛛吐出的蛛丝瞬间蒸发,小小的躯体“啵”地炸开,化作腥臭的血雾。
暗影豹矫健的身形在金光中扭曲变形,发出绝望的呜咽,皮毛下的骨骼寸寸碎裂。
第三、第四道金光所过之处,血影狼与裂地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血影狼被撕成碎片,猩红的血雨泼洒在树干上;裂地熊撞断巨树,内脏混着木屑飞溅,场面惨不忍睹。
其余佣兵甚至来不及惨叫,便被金光吞噬,只留下破碎的兵器与褪色的布条,在风中飘荡。
这毁天灭地的景象不过瞬息。
陈空站在金光边缘,望着金池长老收掌时袈裟猎猎作响的模样,心中暗自咋舌。
多亏他提前示意控制范围,否则血屠此刻也早已尸骨无存。
血屠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看着曾经生死与共的队员和御兽化作齑粉,瞳孔里映着金池长老的可怖身影,浑身止不住地抽搐。
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喉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陈空缓步走来,靴底碾碎枯枝的声响,在死寂的林间如同催命符。
他俯视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佣兵头子,眼中不屑:“说吧,谁雇你们来杀我的?咱们好像以前没有见过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