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里,陈腐啤酒刺鼻的气味混杂着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那股酸臭味直钻鼻腔,令人作呕。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与段清宇手中紧紧攥着的崭新百元大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百元大钞崭新得发亮,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纸张的触感光滑而坚挺。
他刚刚凭借“力量增强”的能力,手脚并用,像一只敏捷的猿猴般爬上了一栋五层楼。此刻,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像一只被困住的鸟儿,在肋骨间猛烈跳动,发出“砰砰”的声响,并非因为攀爬的劳累,而是因为这一切的荒谬至极。
他,段清宇,声名狼藉的银行劫匪,即将向一家孤儿院匿名捐款。
其中的讽刺意味他并非没有意识到。
他原本计划在那次……事件之后低调行事。
但在系统把他的钱搜刮得一干二净(这是他的说法,不是系统的)之后,内疚感如同一把尖锐的小锤子,一下又一下地啃噬着他的内心。系统搜刮他钱财时,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迅速又无情地将他账户里的数字清零,可他始终不明白系统搜刮钱的具体标准是什么。
向孤儿院捐款是一时冲动的决定,是一种奇特的尝试,试图平衡因果报应的天平。
此外,也许,只是也许,做点好事会让系统出现故障,把钱还给他。他之前对系统任务功能了解甚少,也不清楚系统任务通常的触发条件。
孤儿院是一座破败的建筑,外墙的油漆像晒伤后剥落的皮肤一样,一片片地翘起来,露出里面斑驳的墙皮。走近些,还能听到油漆剥落时细微的“簌簌”声。生锈的秋千架在风中悲哀地嘎吱作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被遗忘童年的背景音乐。
段清宇小心翼翼地走近,脚下的碎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的影子在暮色中被拉长、扭曲,像一条诡异的大蛇。他感到一阵不安,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他没把这当回事;疑神疑鬼是这一行的职业病。
他把厚厚的一沓现金从信箱口塞了进去,在寂静的夜晚,钞票清脆的沙沙声听起来出奇地令人满足,那声音仿佛是一首悦耳的乐章。
几乎与此同时,一张好奇的小脸蛋出现在窗户边,眼睛睁得像茶碟一样大,在昏黄的灯光下,那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辫子歪歪扭扭,既怀疑又好奇地盯着他。那怀疑的眼神像一把小钩子,钩住了段清宇的心。
还没等她尖叫出声,段清宇就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脸。围巾柔软的触感摩挲着他的脸颊。
他尴尬地向她轻轻挥了挥手——他后来才意识到,这动作更像是威胁而不是友好——然后消失在了阴影中。
离开孤儿院后,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寒冷,冷风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脸。他沿着一条狭窄的小道快速奔跑,脚下的石板路在他的脚步声下发出沉闷的回响。
在孤儿院里面,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活力。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孩子们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院长是一位面容和蔼的女士,她脸上的皱纹诉说着多年的忧虑和失眠,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些钱,眼神中满是惊喜。
她数钱的时候手在颤抖,每一张钞票都是一个小小的奇迹。那颤抖的双手摩挲着钞票,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孩子们意识到这笔捐款的数额之大时,整个房间里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叹声,那惊叹声清脆而响亮。
空气中弥漫着关于“新玩具”“温暖的毯子”和“更多食物”的小声议论,脆弱的希望在空中飘荡。
院长眼里闪烁着泪光,望向窗户,仿佛在寻找那位匿名恩人。
“一位天使,”她轻声说道,声音因激动而哽咽,“真的,黑暗中的天使。”
她不知道的是,这位“天使”此刻正在屋顶上飞奔,远处警笛的哀号声在身后紧追不舍。警笛的声音尖锐而凄厉,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追逐的刺激与一种奇怪的满足感交织在一起。
没错,他是一名被通缉的罪犯,但今晚,他也是某人的英雄。
与此同时,在几英里外一间干净整洁、满是高科技设备的房间里,一位女士在一排监视器上看着这一幕的展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电子设备的味道,灯光柔和而明亮。
苏莉,专门负责追捕段清宇的特别行动组组长,用手指轻敲着屏幕,目光紧盯着那个消失在夜色中的蒙面身影。
她的
回到孤儿院,段清宇的脑海中响起了一声轻柔的提示音。
【“叮!隐藏任务激活:黑暗救赎。帮助100人。进度:1/100。”】段清宇差点被噎住。他完全没想到会触发这样的任务,心中充满了疑惑。
帮助一百个人?
这个系统是疯了吗?
这种劫富济贫的行为已经失控了。
突然,院长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段清宇看到院长小心翼翼地把钱放进一个带锁的小盒子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接着,院长取出一本破旧的皮革封面的书,皮革的质感显得陈旧而粗糙。
她打开书,带着通常对待神圣经文般的敬意写下了一些东西。段清宇看不到她写了什么,但一阵寒意顺着他的脊梁骨爬了下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他有种感觉,那可不是一份购物清单。
苏莉冰冷而尖锐的声音打破了监控室的寂静。
“把镜头拉近那本书,”她命令道,眼睛眯了起来,“我想知道她写了什么。”一名技术人员手忙脚乱地调整焦距,屏幕上的图像变得清晰起来,显示出……
“他会回来的,”院长轻声说道,合上了书,轻轻抚摸着书的封面,“我知道他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