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儿子!她剑光一闪,最近的三台缝纫机应声而裂。飞溅的零件中,年老的老白突然痛苦地捂住胸口,指缝间渗出蓝色的液体。
没用的。少年老白笑嘻嘻地举起绣绷,上面是正在发生的战斗场景,我们早就把因果绣进了时空经纬。你每斩断一根线,就有个平行时空的你们要消失。
顾清羽的机械眼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他看见每个老白的后颈都连着根发光的银线,这些线向上延伸,最终汇聚到天花板的一个黑洞里。黑洞中隐约可见半张人脸,正在用巨大的银针编织着什么。
上头!他猛地掏出三枚铜钱射向黑洞,真正的绣娘在那儿!
铜钱在接近黑洞时突然变成三根金线,与洞中垂下的银线纠缠在一起。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七个老白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最年长的那个突然扑向叶知秋,将一把绣花剪塞进她手里:
剪断我们后颈的线!快!他在用白家血脉当绣线!少年老白却疯狂大笑:没用的!时渊站已经...
话音未落,黑洞中突然刺出一根巨大的银针,直接将七个老白像串糖葫芦般穿在了一起。鲜血顺着银针滴落,在半空凝结成新的红线,自动修补起被斩断的时空经纬。
叶知秋的铜钱突然烫得握不住,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叮声。顾清羽低头一看,铜钱上的时渊永寂四字正在融化,重新凝结成新的字样:【绣魂已成速离】
顾清羽的机械眼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虹膜上的齿轮一个接一个崩飞。跑!他一把拽住叶知秋的后衣领,这龟孙要把我们绣进时空经纬里!
七个被银针贯穿的老白突然同时抬头,他们的瞳孔里浮现出相同的齿轮图案。最年长的那个嘴角渗出蓝色液体,用口型无声地说:剪......断......
叶知秋手中的绣花剪突然剧烈震颤,剪刃上浮现出细密的符文。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剪刀划过银针的瞬间,整个空间响起布料撕裂般的刺耳声响。被银针串着的老白们像断线的木偶般纷纷坠落,每个人坠地时都化作一团发光的丝线。
天花板上的黑洞剧烈收缩,隐约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那些飘散的丝线突然活了过来,像有生命般缠上两人的手脚。顾清羽的机械眼彻底报废,右眼窝里爬出几根蓝色丝线,正疯狂地往他太阳穴里钻。
闭眼!叶知秋从布包里掏出一把陈年糯米,混着舌尖血朝空中一撒。米粒碰到丝线立刻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丝绸味。她趁机挥剪斩断缠在顾清羽身上的丝线,断开的线头竟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地面突然塌陷,两人掉进一条由发光丝线编织的隧道。无数记忆碎片从身边掠过:民国时期的绣坊里,少年老白偷偷调换绣线;七十年代的实验室中,中年老白将玄冥碎片缝进怀表;最后的画面是白发苍苍的老白跪在时渊站的废墟里,用银针刺穿自己的手腕......
这是......顾清羽在坠落中艰难地睁开左眼,老白的记忆走马灯?隧道尽头突然出现一面巨大的绣绷,绷子上是幅未完成的百鬼夜行图。绣品中央缺了两个人形轮廓,周围的鬼怪正用丝线勾勒的边缘往里爬。
叶知秋的铜钱突然发热,自动飞向绣绷。在接触的瞬间,绣品上的鬼怪全部转向他们,空洞的眼窝里伸出无数丝线。她猛地将阴阳剑插进绣绷,剑身上的符文顺着丝线蔓延,所到之处鬼怪纷纷化作青烟。
找到了!顾清羽突然指着绣绷右下角——那里藏着个极小的白家印记,正是老白惯用的暗记。他掏出军工剪狠狠扎向印记,绣绷顿时裂开一道缝隙。
两人从裂缝中跌出,重重摔在博物馆的民国展区。窗外已是黎明,晨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影子。展柜里的白旗袍静静陈列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老顾......叶知秋突然声音发颤,指着他的右手。顾清羽低头一看,掌心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刺绣图案:精巧的八卦阵中央,绣着个微小的怀表图形。当他试图擦掉时,图案上的指针竟然跟着移动。
展馆广播突然自行启动,播放起晨间新闻:......今晨在博物馆后院发现七具无名男尸,死者年龄跨度从幼童到老者,奇怪的是所有尸体后颈都有缝合痕迹......
叶知秋的剑穗无风自动,五帝钱组成个箭头形状,指向博物馆的地下仓库。两人对视一眼,顾清羽苦笑着摸了摸报废的机械眼:要不先吃个早饭?老子这义眼珠子还在往外淌冷却液呢。
就在这时,叶知秋的手机突然收到条空白短信。点开详情,发送时间显示是1912年5月15日,发送号码栏只有四个字:【双面绣娘】。
晨光中,顾清羽的机械眼残骸突然自行蠕动,齿轮碎片拼凑出一行坐标。叶知秋的阴阳剑铮地出鞘三寸,剑身倒映的却不是晨光,而是地下仓库里某面镜子——镜中老白正在用血绣第七个八卦阵。
龟儿子...叶知秋摸向腰间布包,发现里面多了枚银顶针,内壁刻着【时渊站施工图】。顾清羽突然按住太阳穴,报废的机械眼里传出老白年轻时的声音:双面绣要成了,快找...
话音戛然而止。博物馆的彩绘玻璃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在地上投出的光影组成清晰的箭头,直指后院停着的一辆古董救护车——车门缝里正渗出蓝莹莹的丝线。
顾清羽的机械眼碎片在地上微微颤动,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朝着地下仓库的方向挪动。叶知秋弯腰捡起一块齿轮,指腹刚碰到金属,耳边就响起老白年轻时沙哑的嗓音:镜子是骗局,绣绷才是门......
她猛地抬头,发现博物馆的灯光不知何时又暗了下来,彩绘玻璃投下的血色光影在地面蠕动,像是有生命般指引着方向。顾清羽捂着右眼,指缝间渗出蓝色的冷却液,咬牙道:这龟孙在给咱们指路?还是想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