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层，在残破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牧劫锋踏着这些光斑前行，靴底碾碎了几株从石缝中顽强生长的暗红色苔藓，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他刻意放轻了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牧劫锋目光投向远处高耸的石柱群。那些通天石柱即使在夜色中也清晰可见，柱身上刻满的符文正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像是某种沉睡巨兽的呼吸，忽明忽暗。
“五大宗门的约定...”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是给弱者设的牢笼。”
虽然五大宗门约定外门弟子在外围探索，内门弟子才可进入中心区域，但牧劫锋很清楚，在这种上古遗迹中，规矩从来都是用来打破的。那些实力强劲的外门弟子，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往中心钻？毕竟真正的机缘，从来都藏在最危险的地方。但这也意味着，中心地区都是高手。
想到朱大鼾和柳残针，牧劫锋倒是不太担心。胖子那一身横练功夫，加上新突破的域启中期修为，只要不碰上内门前三那种级别的怪物，自保绰绰有余。至于柳残针...牧劫锋眼前浮现出那家伙指尖闪烁的银芒，不由得轻笑一声——谁要是觉得那个阴险的家伙好欺负，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沙沙——”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远处隐约的打斗声。牧劫锋耳尖微动，立刻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动静。他身形一顿，整个人如同融入了阴影之中，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
“东南方向，约五百丈...”他在心中默算着距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去看看。”
牧劫锋没有选择飞行——在这种地方，飞在半空简直就是活靶子。他像一只灵巧的夜猫，借着断壁残垣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声源处靠近。每一步都经过精确计算，确保不会踩到枯枝碎石，也不会惊动可能存在的暗哨。
随着距离拉近，打斗声越来越清晰。金属碰撞的脆响，肉体撞击的闷响，还有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牧劫锋藏身在一堵半塌的矮墙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眼前的场景让他眉头一挑。
一片开阔的废墟中央，六道身影正激烈交锋。其中三人身着暗红色劲装，胸前绣着交叉双刀的纹饰，正是霸刀门弟子。他们手中的长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每一刀劈出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刀风将地面上的碎石卷得四散飞溅。
而他们的对手则是三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玄阴谷弟子。这些人没有直接参与战斗，而是站在战圈外围，手中不断结出复杂的手印。随着他们的动作，二十多具尸体摇摇晃晃地从阴影中走出，形成了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墙。
“霸刀门对阵玄阴谷...”牧劫锋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有意思。
他的目光很快被战场中央那株散发着莹莹蓝光的灵草吸引。那株草不过三寸高，叶片呈星形，每一片叶尖都凝聚着一滴晶莹的露珠，在月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彩。
“九转星魂草！”牧劫锋瞳孔微缩，立刻认出了这株传说中的灵药。此草百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是炼制突破域启境丹药的主材料之一，价值连城。
难怪这两拨人会大打出手。
霸刀门为首的弟子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他怒吼一声，手中长刀突然暴涨三寸刀芒，一刀将面前三具尸体拦腰斩断。“玄阴谷的杂碎！有本事别躲在尸体后面！”
“呵呵...”玄阴谷那边传来阴冷的笑声，“霸刀门的莽夫，连控尸术都破不了，也配染指星魂草？”
说话间，那被斩断的尸体竟然又蠕动起来，断口处伸出无数黑色丝线，转眼间又重新连接在一起。更可怕的是，那些黑色丝线像是活物一般，顺着霸刀门弟子的刀身向上蔓延。
“小心！是尸毒线！”另一名霸刀门弟子惊呼，急忙挥刀相助。
牧劫锋冷眼旁观，很快就看出了战局的走向。霸刀门三人虽然刀法刚猛，但明显后劲不足，而且被源源不断的尸群消耗了大量体力。反观玄阴谷弟子，一直游走在战圈外围，灵力消耗要小得多。
“最多再坚持半刻钟...”牧劫锋在心中估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