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内壁布满了粘腻的污垢和冰冷的积水。
空气污浊不堪。
灰原哀的身体滚烫，呼吸急促，高烧加上极度的体力消耗，让她意识都开始模糊。
好几次，她都差点滑倒。
零只能咬着牙，一只手紧紧抓着她，另一只手摸索着前进。
【街头扒手】的经验让他对这种环境并不陌生。
【危险感知】也在不断提示着安全的路径，避开那些可能通往地面或者有陷阱的岔口。
黑暗中，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水滴声。
被迫的肢体接触，让灰原哀能清晰地感受到零手掌传来的、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力量。
这个陌生的少年，冷静得可怕。
不知道爬了多久。
四周的声音渐渐远去。
零判断暂时安全了。
他找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似乎是废弃的下水道汇合点，将灰原哀扶到一处还算干燥的角落。
他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直接的危险。
然后，他借着管道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检查灰原哀的状态。
小脸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额头烫得惊人！
发烧更严重了！
零拧开之前买的那瓶水，递到她嘴边。
“喝点水。”
灰原哀虚弱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同样湿透、脸上还带着污渍的少年。
她颤抖着嘴唇，喝了几口水。
冰凉的液体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她用尽力气，抬起头，那双蕴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紧紧盯着零。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
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警惕和审视。
零沉默了一下。
他知道，此刻任何的谎言和虚伪都可能弄巧成拙。
他看着女孩的眼睛，用一种近乎冷酷的、最符合逻辑的语气回答。
“一个交易。”
“你需要活下去，我也一样。”
“我们暂时是同伴。”
没有解释，没有安慰，甚至没有温度。
但这直接甚至冷酷的回答，反而让经历过组织无数虚伪和背叛的灰原哀，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动了一丝。
她没有再问。
只是闭上眼睛，蜷缩起身体，似乎在积攒着最后一丝力气。
但她急促的呼吸和持续升高的体温，无声地昭示着危险。
她快撑不住了！
零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那仅剩的几枚硬币和捡来的几万日元。
眉头瞬间拧紧！
必须立刻找到安全的住所！
还需要退烧药！抗生素！
生存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