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雷生给外公请安了。”青衣小厮除下蒙面黑布,上前行礼。
青衣小厮正是今早被送去埋葬的崔家庄小少爷——崔东来!连日来,催老太爷领人把周围清剿了一遍,提回来五个人头让催东来一一辨认。
人头血肉模糊的催东来不太敢看,但是就是不仔细看也知道——少一个。
必有漏网之鱼,
催东来的秘密已然暴漏,
这才不得不做了一番白事戏,
埋下的是谁?
无人知道。
镇海公亲自办事,
十拿九稳。
座上的镇海公嬴无雨,仔细端详了催东来半天,才缓缓说道:“像,真像。”
两位老人相视不语,却是都想起了崔东来母亲——嬴芝晴。
崔东来今年八岁还没长开,眉目之间有八分像其母。
这一下子就勾起了二老的回忆。
二老久久不语,倒是让崔东来十分尴尬,站也不是座也不是。
片刻后二老忽然哈哈齐笑,连道真是老了,
就爱回忆往昔的美好岁月啊。
叫催东来一旁座下。
二老谈论起过往的峥嵘岁月。
催东来这外公嬴无雨,比催家老太爷催海飞小了七岁,当年嬴无雨还不是镇海大公爵之前,也曾隐名埋姓行走江湖。
早年在江湖上有个名号叫‘斩雨剑’,年仅二十一岁遍步入先天,当年号称百年不遇之练武奇才,七十余年前与催海飞一起刺死了幻魔教教主司马浩天,从此得了个‘东秦剑侠’的响亮名号。
然而那一役,六侠陨其四,催老太爷丢了左眼,箭法大打折扣。
嬴无雨丢了一只脚,被催老太爷背着逃了一千二百里躲避追杀。
丢了一只脚还不要紧,最可恶是伤了根基,此后功力不断退步。
现在先天罡气都快要溃散殆尽,先天的门槛都站之不住。所以嬴姥爷经管比催老太爷小了七岁,已经是须发洁白满面沟壑,看上去到似乎比催老太爷老了二十岁一般。
而催老太爷,独目练箭十年竟然‘如意箭’境界大成,箭法更胜从前!
这些崔东来早不知道听爷爷说过多少遍了。
今日二老当面聊起才知,爷爷所言不虚。
爷爷果然不是吹牛侃大山之人。
不过想想也对,吹牛能吹出个催阎王的名号?
第二日一早,镇海大公爵车队返回,三百侍卫里多了一人。
这人身材不高只六尺二寸,在一队平均身高七尺六寸的侍卫中十分不显眼。要是有除下头盔和唇上假须,估计崔家庄一半的小子都能认出来--那不王大牛吗?
车队里半数车是空的“副驹”,以防刺客。
在车队第二辆车里坐了两个女孩,
崔东来拽了拽头上假发,闷热,刺挠,十分不爽。
哥头上、身上还绑着绷带哪,
套上这一套裙装真是热死哥了。
是谁想到叫他化妆为侍女的?
欠揍。
眼前一行小字浮现:你姥爷。
呃
揍人这事,就只能说说罢了。
好在九月底的秋风已经凉了,崔东来打开了车窗,清晨的微风吹在头上带走了丝丝热量,好不舒爽。
窗外一望无际的旱田,麦子已经收割的差不多了,地里块块秃斑不怎么好看,路上不少牛车拉着高高的麦垛在往崔家庄走去,农夫佃户们见了公爵府的车队,纷纷退避跪在道路两旁,即便这样也会有一伍侍卫上前刀剑出鞘小心戒备。
后面至少还有两什的侍卫在角马上开弓举箭,刀剑箭尖反射阳光,寒芒闪烁只吓的农夫农妇磕头不起,不敢抬头。
“小题大做,太过分了吧”
‘砰’一声,车窗被人一下合上。
燕秋:“危险!”
崔东来笑道:“没事,戏都做足了。”
说罢欲再打开车窗,
燕秋按住窗户就是不松。
崔东来跟燕秋对视片刻,败下阵来,只得嘟囔两句坐回原位。
“不要太紧张么。”崔东来无趣的趟在位子上。
没有回答。
车行了小半个时辰,进入了崔家庄和东海城之间的山区。
山区意味着山路,
山路意味着危险。
小丫头坐在窗边十分警惕的盯着外面,袖子里两把匕首露出锋芒。
崔东来忽然问道:“你以前杀过人?”
燕秋头也不回:“没有”
催东来愈发好奇:“那你杀了周二七,没事?”以前看的电视剧,士兵第一次杀人都会吐,女孩失手杀人都会崩溃的,燕秋这丫头似乎杀个人眼都不眨一下?
燕秋忽然回头盯着崔东来说道:“恶仆害你!该杀!”
六个字哎!
不容易。
看来是真激动了,谁说秋哥冷血无情?
崔东来被盯的发毛,只得竖起拇指:“秋哥!纯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