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地不能相比现代容纳数十万人的场所,不过在古代却已经非常罕见。
满宫的梁柱皆悬诗画,颇有优雅的气氛,地板是上乘朱木所制,木质光滑,色泽盈满,几案皆为上乘红木所制,增添了几分富丽宫皇的色彩。
装饰物极其豪华,全然不亚于王宫。
满宫的几案上各摆一壶清香飘溢的百年佳酿,一只三足铜爵,一套酒具皆是铜质,特显尊贵。
稷下学宫分为四个场地,台阶处,辩场,侧场,宫楼。
从门口进来便是台阶处,由高至低的台阶方便人们观看,站位可容纳几千人,却由于人数超量,显得摩肩接踵。
辩场是学宫的中心,两侧设有数十席位,是辩论者的席位,居中一席是主管席。
辩场的外围两侧即是侧场,设有上百席位,是官吏以及有名望士人的旁观席。
宫楼有数十处席位,犹如一个正方形围绕辩场,坐在宫楼俯视下方,可将满宫的情景一览无遗,可谓一处极佳的欣赏位置。
而有资格坐在宫楼席位的只有各国的贵族及高官。
如此庞大的学宫,安全自是周密。辨台两侧屹立二两排高级守卫,他们戴冠佩剑,目光如炬巡视周围,监控着任何动静。学宫周围三步一守卫,他们面目严谨,手持长戟,挺立站岗,尤其在台阶处前,一批宫卫横握长矛形成一道严密防线。
随着开幕的时间来临,陆续有人进入席位。
乐无卢见侧场有空席,跟相里勤正要进场。
“站住!”宫卫长拦住了两人,问:“你们是什么人?”
“士子!”乐无卢利索回。
平民之中,有四个阶级,士农工商,士排第一位,地位仅次于官,乐无卢天真地自诩士子,以为可以进场旁听。
“只有身份显贵和学术流派才可以进场。”宫卫长回。
士农工商,士啊!身份不够显贵?
乐无卢以为杂声吵闹,宫卫长听不清楚自己的话,大声地重申一遍﹑“我是士子!”
宫卫长目显藐视,指着乐无卢背后的一群人:“他们都是士子。”
春秋时期,士子属于贵族的低层,受过六艺的教育,有食田,有俸禄,可以不劳而获。
到了战国时期,礼崩乐坏,制度混乱,士子失去了食田俸禄,而且身份的定义也出现变动,凡是有知识的人皆可称为士子。
由于各国争霸,需要大量人才,士子便是各国争取的首要目标,“礼贤下士”也是战国的一道风景线。
通俗而言,士子即是卖才卖智卖计策。
乐无卢回头一看,发现后面那些人全是文绉绉书生模样,果然像是士子…
士子也没用?难道要买票?
这样一想,乐无卢径自点头,悄悄凑近宫卫长,伸出五根手指,并且低声说:“我给你五十刀币,你放我们上去行吗?”
宫卫长一听,生气说:“你敢侮辱本卫长,就是侮辱稷下学宫!”
侮辱?嫌少?哦…
乐无卢暗自揣测宫卫长的意思,竖起一根食指,豪爽说:“我明白我明白,一百刀币。”
宫卫长怒目睁圆,手指乐无卢,对宫卫下令:“来人!将此人轰出稷下学宫!”
乐无卢一咧嘴,眼看被轰,瞬间急中生智,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沉稳说:“慢!在下早有耳闻齐国的士兵管教有方,刚正忠直,我一开始不信,方才一试,果然名不虚传。”
乐无卢拱手说:“在下对大人的正直,佩服佩服!”
宫卫长听了这番话,消了怒气转为笑容,双手抱拳说:“原来如此,恕我刚才冒犯先生。”
“无妨无妨。”乐无卢干笑,跟相里勤退回台阶。
相里勤的思维完全跟不上乐无卢的反应,又是一脸回味状。
台阶的第一排和第二排已经满人,两人只好挤在第三排。
人们的表情都是期待、振奋、激动,左右议论百家人物,极其喧闹,气氛也是颇为愉悦。
这时候,辩场中间,有一个青年和几个随从在拉拉扯扯。那青年仪表文质,眼神刚毅,衣着朴素,看起来很落魄。
“请让我过去…”青年恳请说。
随从非但不让路,反而将青年推倒在地。
“秦相,请您相告在下,令师的居处。”青年一脸真诚,看着随从背后的张仪,言语带有恳请之意。
张仪端坐席位,头戴黑冠,身穿华丽的黑色深衣,彰显贵重的身份。他神情冷漠,朝青年撇手。
青年再三恳请张仪,却屡屡遭到无视。无奈之下,青年走回席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青年名为苏秦,自幼立有壮志,多年苦学纵横之术,却由于游说不当,屡次不被诸侯采用。他想拜纵横家鬼谷子为师,又不知鬼谷子的居处,所以刚刚在询问鬼谷子的学生张仪,却遭到张仪的无视。
“你真给我们苏家蒙羞!”
“丢人!”
坐在苏秦上席的两人是他的长兄苏代和二兄苏厉,两位兄长刚才目睹苏秦的情况,齐齐斥骂他。
苏秦垂头丧气,眼里泪水毕现。
三兄弟乃是一母同胞,长相像似,其中以苏代和苏秦最像,若要区分只能由长须以及服饰辨认,苏代年过三十,蓄有长须,服饰华丽,而苏秦年纪二十出头,无蓄须,服饰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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