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墨客气问:“听闻淳于大人过去曾到魏国,魏王任命您为相国,淳于大人为何拒之,而来齐国?”
淳于髡面显回忆,笑回:“齐王初登王位之时,不理政治,不重人才,老夫心有不安,故而返回齐国进言,最终齐王明白了得士则昌,失士则亡的道理,决意大兴稷下学宫,招揽贤士,齐国日渐兴旺……”
淳于髡娓娓道来以往的事迹。田墨一边聆听,一边提笔记录淳于髡的话。
“在下法家。不认可儒家所言的礼治,治国还须法治。”法家官吏扬声说。
孟轲稍微点头,温和说,“法治是要,礼治更要。国不乱则法无需严法,刑法严苛则民怨,人性本善,重教化,轻刑罚,如此方能国顺民安。”
法家官吏气势汹汹说,“纵观商鞅强秦,邹忌兴齐!皆以法治,请问过去儒家孔子身为鲁人,竭尽一生弘扬儒学,何以不见鲁国强大?”
话音一落,又一位将领慷慨激昂说:“打断一句。在下田声,兵家。要说强国该属兵家,纵观孙膑强齐!庞涓强魏!率勇猛之师,以谋略战略决定国家兴亡。”
话音一落,侧场又有一个深衣中年插话:“在下景春,士子。容在下多说一句。如此说来,该属纵横家,纵观张仪连横,公孙衍合纵!以一人之才影响天下局势。张仪﹑公孙衍大丈夫也,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精彩连连不断,各方人士一家一思想,争鸣辩论。
旁观的人们看热闹和瞎起哄,陶醉在喧闹的气氛。乐无卢则是一边欣赏众人的辩论,一边向无不知请问,恶补知识。
公孙衍就坐在张仪的对面,戴一顶黑冠,穿一件白锦衫,相貌冷漠,目光严谨,有几分处事不惊的神采。
张仪和公孙衍听到景春夸耀话,自豪一笑,不约而同对望一眼,目光露出深深的敌意。
孟轲用不满的目光扫瞪张仪和公孙衍,严词厉色说,“公孙衍,张仪如何能称为大丈夫呢?”
张仪与公孙衍听到这句话,面显气意。
张仪说:“如孟子在齐国以教学为名,实则享受富贵,如此方才是大丈夫?”
“老夫在齐只为传扬儒学,从未图富贵!”回了一句话,孟子怒指张仪,慷慨激昂说:“倒是汝等小人!天下本安定,便是有汝等蛊惑诸侯,今日合纵,明日连横,致使天下战争不休,黎民流离失所!”
公孙衍忿忿说:“如今天下正值乱世,无需我等再蛊惑,倒是孟子出言不逊,岂是大儒风范!”
张仪与公孙衍乃是合纵连横的对手,分别在秦魏两国以智谋较量,游说诸侯发动战争,因此有些人非常厌恶他们,孟轲只是其一。
孟轲义愤填膺说:“汝等游说诸侯肆意发战,然将其罪推与乱世,若你们真心盼望天下安稳,何不效力周室?”
周室即是周朝、周国,曾是天下共主,后来王权逐渐衰弱,而各国诸侯势力逐渐扩大,最终不甘于为侯,从子爵﹑侯爵、公爵﹑王,一步一步自行越级,成为了今时今日诸侯争霸的趋势,因此,诸侯一词特指各国君王。
如今的周国今非昔比,随便一个小国都能欺负它。
“汝等二人为乱天下!”孟子怒斥一声。
“张仪、公孙衍为乱天下!”儒生激动谴责两人。
天下的儒生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而在学宫,儒生也有数百人,反观纵横家的人少之又少,双方一吵起来,纵横家的声势瞬间被儒家淹没了。
“齐国放纵孟子出言不逊乎?”张仪气愤问。
“老夫今日是以儒家身份!并非齐国!”
孟子一开始已经言明以儒家身份参加稷下学宫,张仪和公孙衍被骂了也无处诉冤。
“以孟子所见,何谓大丈夫?”张仪不屑问。
孟轲双袖一敞,气势磅礴说:“大丈夫应当住在天下最宽广的府宅,站在天下最正确的位置,走在天下最光明的大道。得志时,便与百姓一同前进;失志时,便独自坚持自己的原则。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
“善!”
一番大丈夫之论,引起满宫喝善。
张仪和公孙衍欲应又止,两人互相一眼,见彼此不说,选择沉默。
孟轲神色略显忧伤,有些感同身受说:“再言孔子,一家学术实行权在于君王取决,诸位所言之人皆是受到君王重用,而孔子在鲁国并未得以重用,何谈强国?况且,天下大乱的本源在于人与人不相爱!”
“鄙人赞同孟子所言,天下大乱的本源是人与人不相爱。”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所有人放眼望去,只见一位老人立如松柏,相貌庄重,两鬓微白,一身浓墨黑衣,腰间悬挂一柄黑鞘长剑,赫赫身影透出一股沉稳的气质。
“钜子大义!”
人群扬起一片呐喊声,欢呼墨家钜子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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