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卢跑出了十步之外,眼神浮现慌意,额头隐隐冒汗,双手反复紧握,其状彰显紧张。
赢疾目光如同利剑投向乐无卢,微微举起鱼肠。
两人四目相对,战意彰彰。
“在这!”
就在此时,后方远处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众人放眼看去,一大批赵兵赶来,人数有上百,有持戈、有张弓,有骑马,备战充足,领头的正是那位千夫长。
“哈哈哈…”
乐无卢见援兵终于来了,顿时得意大笑,手指赢疾,扬声说:“千夫长,杀死他们!”
面对一批来势汹汹的赵兵,赢疾的第一念头只有,逃。
如影卫全部慌了,迅速靠近赢疾。赢疾惊愤说:“撤!”
如影卫纷纷上马,而赢疾骑上战马,在临逃之前,做出了一个出人意外的举止。
“嘚嘚嘚…”
赢疾驾马扬鞭冲向乐无卢,那匹强壮的战马突然狂奔,马蹄践踏地面,嘚嘚震动,其势非常可怖。
一看战马冲撞过来,乐无卢双眼大睁,露出惊愕的神色,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后方。
乐无卢奔跑的速度是快,但是却快不快四肢的战马。
“砰!”
一个转眼间,一匹高大的战马迅猛冲撞而来,重重撞中乐无卢背部,顷刻之间,乐无卢整个人飞了起来,当场扑出了一丈之远,地面扬起一层灰尘。
卫慕、相里勤大惊失色,火速跑过来察看乐无卢。
赢疾高兴一笑,急忙调转马头,与如影卫逃向前方。
一批赵兵跑过来,朝如影卫发箭,然而如影卫已经跑远,利箭几乎射了个空。
“乐三年,你怎么样?”千夫长亲眼看见乐无卢被撞飞,紧张问。
乐无卢从地面艰难地爬起来,喉咙隐约有鲜血涌上,又被吞咽下去,食指一点逃去的赢疾,有气无力说:“中山细作…携带军事情报,必须杀!你万一追不上,就到西方埋伏…”
“好!回去我为你立功!”
说完,千夫长率领众多赵兵急匆匆追击赢疾。
乐无卢忽然吐出一口鲜血,血迹沾满下巴,染红了军服。
“你不要说话!我给你医治!”
卫慕由于惊吓过度,脸色惨白,如同一张白纸,她捋起乐无卢的袖子,食指搭在他的手腕号脉。
乐无卢痛苦的脸色惨然一笑,口中又涌出大量鲜血,滴得满地鲜红。
相里勤眼眶泛红,悲伤喊:“乐兄!你撑住。”
卫慕取出针筒挑出银针,解开乐无卢的衣服,对他胸口穴位下针,并且对乐无卢念叨:“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乐无卢凝视泪眼汪汪的卫慕,忽然有种怜爱她的念头。
此时此景,他只想看见她笑一笑,用手伸去触摸她的脸。
霎时间,那只手赫然落地,乐无卢两眼一闭。
“乐兄!”相里勤流泪了,他距离上次流泪是三年前,父亲临终之时。
“他是昏迷了。”
卫慕抹干泪水,取针护住他的心脉,再封住他的经络,以防他失血过多致死。
“乐无卢万一死了,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你主父!”相里勤愤怒地嚷嚷卫慕,声音尽显威胁,又带悲伤。
极度悲伤的卫慕哭诉说:“我若是救不回乐无卢,我陪他死。”
目前的情况不是互相埋怨,也不是伤心难受,而是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再找安全的地方给乐无卢医治。
于是相里勤抱起乐无卢,和卫慕跑向附近的村庄。
相里勤对赵国地形了如指掌,大至城邑边关,小至山林小道,可谓是一幅活地图。
三人跑过林间小道,绕过一片树林,一刻之后,来到一处偏僻的村庄。
卫慕谎称遭遇强盗被伤,请求村民借宿,得到了好心村民的同意,三人被带到一间空闲的房屋。
相里勤将乐无轻轻地放在一张土榻上,然后退到一旁。
卫慕伏在榻前,倒出竹筒的银针,将各式各样的银针摆在榻上。
乐无卢被战马重击,内脏俱伤,伤势相当严重。卫慕没有十足的把握医治他,只好使出从扁鹊新学的内经针法,盼望能够保住他的性命。
一根继一根银针下在乐无卢的穴位,眨眼间,他的胸口遍满银针,换在清醒时,他非得喊疼,而在此时,他临危在即,仅存一息。
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转眼间半死不活,这残酷的事实令人无法接受,悲伤笼罩着相里勤、卫慕的内心。
寻药,熬药,针灸,手脚忙个不停,眼泪流个不断。
一份爱意和一份兄弟情守候着乐无卢。
……………
如影卫一行人马摆脱了赵兵的追击,停在一处山林歇息。
赢疾神色喜忧参半,拎着葫芦喝水。
“乐无卢太狡诈了,居然利用赵兵的手杀我们。”赢付气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