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荷叶边晾衣边夸赞乐无卢,她们被送来侍枕时,还害怕委屈,如今知道乐无卢的为人,却感到遗憾。
庞嘟﹑珞﹑燕川﹑阿壮聚在厅堂,各诉身世,时而欢声笑语,时而感触落泪,喜怒哀乐尽在其中。
赢盈劝说两名守卫回府,自己则是赖在相国府,苦想说服乐无卢相助姬平夺回王位。相里勤在主院练剑。卫慕闲来无事,兴致勃勃地在侧室配制便药,以备不时之需。
乐无卢则是牵着一匹白马来到中院学习骑马。
这个时期,马没有马蹬,也没有马鞍,驾马需要用双腿夹稳马背,左手抓住缰绳以及鬃毛,驾马需要一定的骑艺。此外,由于诸国的战马缺乏,在战场上,骑兵只是用来侦探、袭击、追击,属于小众用场。
乐无卢本想吩咐铁匠做出来马蹬:马鞍,可是想想又打消了念头,因为各国战马稀少,一旦做出马蹬、马鞍,万一被胡人学了,反而成为华夏的大患。
臀部坐在马背,双腿夹稳马背,乐无卢身体前伏,右手握住缰绳,左手扶住马背,口中喃喃念叨:“驾!驾!”
响亮声扬出,愣是没见白马走动一步。
乐无卢是初学者,怕它乱撞,不敢用鞭子抽它,也不敢拍它,只好用起沟通的方式。
“听话,载我走走,驾!”
“我一会喂你上好的饲料,快走。”
“再给你找一个妻,外加一个妾!”
乐无卢趴在马背,凑近马耳跟它沟通,但是白马只顾东张西望,完全忽视了他。乐无卢忽然用手挠马背,白马居然挪了一小步,大概是一匹怕痒的马。
它东挪几步西挪几步,很是有趣。乐无卢笑容可掬,玩乐之心在此时此景淋漓尽致。
却在此时,赢盈走入中院,发现乐无卢在中间骑马,她欣喜一笑,匆匆地走过来。
乐无卢没有发觉背后的赢盈,依然在挠马背:“走啊…”
赢盈站定乐无卢的背后,呆呆看着他骑马,越看柳眉越皱,忍不住问:“先生,你在做甚呢?”
乐无卢听到赢盈的声音,身体定住一般,心情登时沉重了,慢慢转动马头面向赢盈,尴尬说:“骑马。”
“有人如此骑马?”赢盈蹙眉说。
乐无卢停顿一会,好言好语说:“王后,您居住在我相国府不妥,尽快回府吧。””
赢盈的身份相当特殊,说轻了,她是姬哙的妻子,一个上卿的妻子居住相国府,传出去惹人非议;
说重了,她是姬平的嫡母,一个准反贼的嫡母前来相国府,显然是动机不纯,一旦被子之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是轻是重,乐无卢都不想惹来误会,可是又不好直接轰走她,毕竟她过去是一国之母,王后。
赢盈认真说:“先生,可否移驾厅堂,吾有一番话与你说。”
乐无卢满不在意说:“王后有话在此说吧。”
赢盈停顿片刻,娓娓道来:“子之为相之时,实乃是心尽责,然自即位之后,子之大肆享乐,大兴宫殿,国库亏空则屡升赋税,不顾民生疾苦,乃无道之君。
更者,子之好色荒淫,举国广招美色纳入后宫,为己享之,乃好色之君
凡是心怀姬氏之官吏,皆则被子之无故定罪,或惨遭杀害,子之乃残暴之君。先生,您为人仁义,不能助纣为虐!”
赢盈列出子之三条罪证,乐无卢听来耳里,只觉一半真一半假。
乐无卢好笑说:“子之那日也如此说姬平,好色残暴。”
赢盈气愤说:“子之胡言!太子并不好色残暴!太子为人敦厚正直,善良孝顺……”
亭亭玉立的赢盈喋喋不休地说话,骑乘白马的乐无卢呆呆地聆听,两人四目相对,一道婉转的女子声回荡中院,气氛即安静又喧闹。
那匹白马不时挪动马蹄,昂头看一看正在说话的赢盈。
说完之后,赢盈神情诚恳,两眼期待注视乐无卢,拱手说:“请先生相助太子夺回王位。“
乐无卢无动于衷,坚决说:“我已相告于你,我不相助子之,也不相助姬平。”
那些话,赢盈整整想了一夜,以为可以说服乐无卢,没想到乐无卢无动于衷,她有些恼气了,却忍住气意,强颜欢笑问:“先生喜马,盈送你一匹宝马,如何?”
乐无卢深深一怔,渐渐发笑,心说:这位王后只带两人就前来相国府刺杀,而且还吓哭了,现在还要用一匹宝马来收买人,她是不是在王宫呆傻了?三十岁的年纪,二十岁的容颜,十岁的智商?
见乐无卢发笑,赢盈激昂说:“先生若是相助太子夺回王位,我保证将来为你封相!再为你封君!赐万户食邑,保你一世荣华!”
战国时期盛行封君,君是爵位,仅此于君王,有食邑,有臣子,有军队,每月可获得子民的赋税,即便是什么事不用做,也能锦衣玉食,消遥自在。
赢盈提出的条件非常丰厚,丰厚到乐无卢心动了,因为相比相国,乐无卢更想封君。
但是,赢盈说的是空头支票,相助姬平夺回王位才能兑现,一旦姬平兵败,乐无卢反倒赔了性命,用生命去换一张空头支票,不划算啊。况且,乐无卢是相国,虽无忠君的思想,但也不能倒戈相攻子之,那样太不道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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