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穿左臂的玄冰剑正在震颤,不是杀手在发力,而是青铜色的血顺着剑锋逆流而上。
那些悬浮的血珠突然蜂拥而至,在他伤口处凝成鳞甲状的光纹。
原来在这里。屋檐阴影里的杀手扯动锁链,玄冰剑爆出森蓝寒芒。
但本该冻结的经脉里突然涌出滚烫的金属洪流,沈昭听见自己骨骼发出青铜器摩擦的声响。
地面轰然塌陷。
不是灵力,而是方圆十丈所有铁器在共鸣。
钉马掌的旧铁钉、灶膛里的柴刀、就连杀手面具上的铜锈都化作万千利刃,暴雨般倒卷上天。
三名杀手在金属风暴中炸成血雾。
沈昭踉跄落地,掌心按着的青石板泛起青铜光泽,像活过来的巨蟒鳞片。
祠堂廊柱里传出苍老龙吟,他这才惊觉,那些被自己鲜血浸染的梁木,早被村长用青铜蟒血刷过三遍。
神裔余孽!云层中降下玄铁轿辇,轿帘未动,沈昭胸前已炸开七道血花。
神殿大长老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锯着头骨,倒是省了喂魂兽的肉料。
沈昭撞断三棵红枫才止住退势。
怀中冷饼碎成粉末,混着血沫卡在喉头。
他屈指勾动满地枫叶,叶脉里的金属元素瞬间凝成细针——这是三日前他替翠丫煎药时,从生锈的铫子上悟出的门道。
万千铜针撞上轿辇的刹那,沈昭突然听见女子冷笑。
这笑声直接响在骨髓里,带着岩浆喷涌般的暴烈:蝼蚁也敢碰本座的东西?
轿辇炸开的瞬间,沈昭的瞳孔变成竖瞳。
他看见自己血管里游动的不是血,而是无数青铜色的小蛇。
这些冰冷活物正疯狂啃食大长老的威压,就像三十年前山崖里那条被剥了鳞的巨蟒啃食霜雪。
有趣。大长老的真身仍在百里外,传音却带着猫戏老鼠的愉悦,且让你这虫子多钻两寸土。
沈昭撞进黑松林时,左腿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怀中的青铜光纹时亮时灭,每次闪烁都有女子嗤笑在耳边炸响。
更诡异的是,被他鲜血浸透的草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金属化。
断崖出现在眼前时,沈昭终于呕出那口堵着的血。
掌心血珠里浮着青铜色絮状物,像极了陈三那日猎到的、肚子里塞满青铜碎片的岩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