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弟朕的儿子,联合你姑姑朕的姐姐谋权篡位!你竟敢求情!这太子你还想不想当了!”皇帝气得青筋暴起,把奏折狠狠摔在鹤之颜身上。
“父皇息怒!”鹤之颜跪在地上,眼神坚定。“三弟鬼迷心窍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确实该死!可允恩,允媛他们还小,一个七岁,一个九岁,前几日还喊着皇爷爷教他们起码射箭,明日便要人头落地,身首异地。儿臣于心不忍……”
“你三弟起弑父夺位之心时,便应该想到这后果!可他偏偏冒着府上大大小小几百口人与他陪葬的风险,也要与你姑姑勾结!他何尝想过父皇的生死!他何尝又念及过父子之情!”
“父皇的痛心,儿臣明白。父皇的失望,儿臣也明白。三弟从小就老实,连鸡都不敢杀,却起了谋逆之心。属实胆大妄为,罪该万死。”
“若不是司天阁截获密函,这宫中恐怕早已变天!你这太子之位,朕这皇位也早已易主!”皇帝的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你还有心替他家眷求情,可真是手足情深!倒显得朕不念及帝王血脉,冷血无情了!”
“儿臣并无此意,还请父皇明鉴!”鹤之颜深知,这个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的男人,此时怒气冲冲却也有所动摇。“父皇向来宅心仁厚,施恩天下。是人人口中的明君,是儿臣们眼里的慈父。今日大发雷霆,也是对三弟和姑姑的行为痛心疾首。父皇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是儿臣妇人之仁了。只是允恩允媛被关在水牢,已晕死过两次,恐怕是撑不到明日午时。”
“对他们动刑了?!”皇帝上前两步,看了眼司天阁统领,慕寒风。
“回皇上并没有,小世子他们只是惊吓过度加上水牢冰凉刺骨,才晕死过去了。”
“把朕的打神鞭拿来!”皇帝板着一张脸,不怒自威,声音洪亮充满震慑力。
“陛下……打神鞭……”冯公公把荆棘藤鞭取来,颤颤巍巍的递于皇帝手中。
“臣知罪,没有照顾好小世子他们,甘愿领罚!”慕寒风转过身去,跪下,露出背部。
“让你求情!”皇帝一声呵斥,一鞭子抽打在鹤之颜肩上。那声响,使人胆寒。
众人惊呆了,只见鹤之颜纹丝不动。“求父皇,饶恕允恩允媛,放他们一条生路……”
“你是太子!是庆国的未来!怎可妇人之仁!”皇帝用力一挥,又是一鞭打在背上。
鹤之颜眉头微皱,没吭一声,只是身子微颤。
“身在帝王家,就是半条命已送到地府去了!还剩半条命,想活到最后的,靠得不是谨言慎行,靠得是心狠手辣!面对加害你的人,不管他是谁,你都要记住,那是敌人!必须铲除!”
又一鞭打来,鹤之颜满头汗珠,脸色苍白。血色玉珠变成血流,顺着手臂流向地面。
慕寒风冷眼旁观,只觉庆幸,打得不是他。冯公公满眼心疼,想上前劝阻,又怕鞭子打到自己身上。
足足打了七鞭,皇帝才停下来,把血鞭丢在地上。太子后背皮开肉绽,嘴唇微白,愣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打了七鞭,也未见你求饶,有骨气!”皇帝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要救便救吧。传朕旨意,将三皇子亲眷仆人送回王府,等候发落。”
“是,陛下。”慕寒风赶紧退出大殿,领着自己的一众跟班,朝司天阁跑去。
“谢父皇……”鹤之颜明显有点虚弱,声音颤抖。
“但是!你必须三日之内,把潜逃的长公主及其党羽抓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若不然,允恩允媛他们全部流放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