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颠簸。
柳如意斜靠在锦织的软枕上,一头湿发如云铺散。
晕睡中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忧愁。
鹤之颜脱下披风,盖在她冰冷的身上。不经意间看到那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不由呼吸一紧。
只见上面有道醒目的烧伤疤痕,如一簇蒲公英。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柳如意微弱的低语着,做了噩梦,梦里是一个看不见容颜的红衣男子,手持长剑,一剑一剑的刺穿她的胸口。
鲜血喷涌而出,身上全是血窟窿。
“又在装柔弱,”鹤之颜冷笑一声,“别装了,吾不会怜香惜玉的。”可见对方依旧紧皱着眉,嘴唇煞白,身子还不时的颤动。又不由怀疑,“莫不是做噩梦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谁要杀你啊?”
鹤之颜试图唤醒柳如意,可对方更为激动,身子抖得厉害,手在空中张牙舞爪。
如同要和噩梦做抵抗。
“别怕!别怕!没人杀你!”
鹤之颜一下抓住那冰凉的手,霎那间,柳如意安静了。
他却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被谁偷走了般,整个人愣怔住了。
这布满茧子的手掌,细看时才发现,还有着几道疤痕,像是剑伤。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鹤之颜有了一丝轻怜痛惜,把柳如意的手放进披风里,顺带整理着她脸上的乱发。“于你而言,吾是敌是友…你是信是防?”
随着马车的颠簸,柳如意竟流下一行眼泪。
这一刻,她是醒着的。
但又怕被鹤之颜发现,便连忙侧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