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开来,仿佛时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
凝重压抑的氛围如同实质的枷锁,沉沉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小心翼翼,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平静。
方源静静地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形略显狼狈。
成功炼制出的六转第二空窍蛊,散发着柔和而奇异的光芒,悠悠地悬在他面前的半空中。
那蛊身流转的光晕,蕴含着无穷的神秘力量,本应是无数蛊师梦寐以求、趋之若鹜的至宝。
然而此刻,方源的目光却完全从这珍贵的仙蛊上移开,他微微颤抖着,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满是疑惑与震惊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了身后的白凝冰。
已经恢复男儿身的白凝冰,身姿笔直挺拔,宛如一株傲立在山巅的苍松。
一袭雪白长衫随着大殿中若有若无的气流轻轻摆动,似流云般飘逸。
他的银色发丝肆意飞扬,在昏暗的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与他那深邃清冷、毫无波澜的蓝色眼眸相互映衬,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之气。
他手中紧握着那柄冰冷的冰刃,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面无表情地伫立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眼神冷漠地俯视着盘坐于地的方源,仿佛眼前之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铁若男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从大殿的阴影处缓缓走出。
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在方源身上,神情之中交织着难以言喻的悲哀与抑制不住的喜悦。
“方源,恐怕你穷尽一生的算计,也做梦都料想不到会有如今这般众叛亲离的局面吧。”
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丝嘲讽与得意,仿佛在宣告着一场蓄谋已久的胜利。
然而,方源对铁若男的话语置若罔闻,双眼死死地盯着白凝冰,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看穿,找出那隐藏在背叛背后的真相。
白凝冰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冷冷地笑道:“没想到吧,方源,你机关算尽、不可一世,最终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上!”
他的声音如同冰锥一般,尖锐而刺骨,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
“从在青茅山上死而复生的那一刻起,恢复男儿之身便成了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执念。”
白凝冰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陷入了对那段痛苦过往的回忆。
“在与你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里,我就如同被你囚禁在牢笼中的困兽,被你牢牢掌控,随意摆弄,毫无尊严与自由可言。
你将我视为手中可以随意丢弃、利用的棋子,对我的生命与尊严肆意践踏。”
“你或许不是我这一生所遭遇的实力最为强大的敌人,但你绝对是最令我感到恐惧、憎恶和不寒而栗的一个。”
白凝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恨意,如同冰下涌动的暗流。
“你对我的控制、压榨和无情利用,就像一道道沉重的枷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也激起了我内心深处强烈的反抗欲望,让我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你的桎梏,向你发起致命的反击。”
“为了让你主动交出阳蛊,我精心策划,决定重演青茅山上的那一幕。”
白凝冰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我假装自爆,就是为了引你入局,诱使你动用阳蛊。
为了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我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布局,当初选择冰晶蛊,便是这盘大棋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它所营造出的与自爆极为相似的惊人效果,足以瞒过你那自以为精明的双眼。”
...
血色残阳笼罩着破败的古城,荒盘坐在半截断裂的城墙上,指间把玩着一枚闪烁奇异符文的骨块。
而目光则是完全的看着不远处天空中的那大屏幕之中!
青铜大殿内,方源狂喜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刃从他后背贯入,前胸穿出,带起一蓬猩红的血花。
那鲜血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又荒诞!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