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旧仓库的铁门在身后缓缓闭合,腐锈气息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李妍握紧手中的MP4残骸,借着重生后逐渐清晰的记忆,打量着阴影里的少年。陆沉倚在生锈的货架旁,黑框眼镜后的目光沉如深潭,腕间那抹若隐若现的“L”纹身,与前世他为自己挡下致命一枪时的模样重叠。
“你早就知道我。”李妍打破沉默,仓库穹顶的破洞漏下月光,在她掌心的MP4碎片上跳跃。陆沉推了推眼镜,上前两步,衣摆带起的风里裹着雪松与硝烟的气息——那是昨夜他追踪星辰生物车辆时留下的痕迹。“2025年的火场,我抢出的不仅是账本。”他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纸,上面“李妍线粒体完美适配实验体1025”的字样刺得人眼眶生疼,“还有这个。”
李妍的呼吸骤然停滞。纸张边缘的日期“2013年9月15日”,正是她重生后的第三天。她想起张小雨枕头底的“1024”编号信纸,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所以张小雨……”“是你的‘对照组’。”陆沉接上话,从背包里拿出台仪器,正是前世陈凯用来检测基因的设备,“星辰生物通过校园体检、免费文具收集基因样本,而你和张小雨,是他们眼中‘线粒体共振’的完美实验体。”
仓库外突然传来野猫的screech,李妍下意识后退,却撞翻了身后的铁桶。金属落地的巨响中,陆沉迅速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关掉仪器。待声响消失,他从怀中掏出个U盘:“这是我黑进星辰生物系统拿到的,里面有他们的‘校园计划’——每个像张小雨这样的贫困生,都是他们的目标。”
U盘插入陆沉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李妍的血液几乎凝固。照片上,林静正将“星辰生物科研项目”的卡片塞进张小雨书包,旁边标注着“实验体1024获取进度90%”。而在另一份文件里,自己的课表被红笔圈出,备注栏写着“10月15日运动会,完成最终基因采集”。
“他们要在运动会动手。”陆沉的声音低沉,手指划过屏幕上“基因共振实验”的介绍,“通过剧烈运动引发线粒体活性爆发,到时候……”他没继续说下去,但李妍已想起前世张小雨在火场中突然昏迷的模样,那些淡蓝色的血管纹路,正是基因崩溃的前兆。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仓库顶棚哐当作响。李妍猛地想起什么,翻开自己的错题本,里面夹着从林静仓库偷拿的针管标签,背面“1024-1025共振启动”的字样与屏幕内容一一对应。“不能让张小雨参加运动会。”她望向陆沉,少年点头,眼镜后的目光闪过狠厉:“我已经让陆家切断了星辰生物的部分资金链,但他们狗急跳墙……”
话音未落,仓库外突然传来警笛声。陆沉脸色一变:“是林静报的警!”他迅速收拾设备,将U盘塞进李妍手心:“明天找机会把这个交给张小雨,里面有对抗基因试剂的公式。”李妍握紧U盘,塑料边缘在掌心留下红印。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线索在脑海里疯狂交织,她想起朵朵在ICU的哭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警笛声逼近,陆沉推着李妍从仓库侧门离开。巷子里的风呼啸而过,李妍跑在前面,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声。她回头,只见陆沉被几个黑衣人绊倒,眼镜摔飞,露出额角那道与前世相同的疤痕。“快走!”他大喊,黑衣人举起针管逼近。李妍咬咬牙,转身冲进黑暗,泪水混着夜风打湿脸颊。
第二天清晨,李妍顶着黑眼圈走进教室。张小雨正用晨光手账记题,见她进来,急忙递上瓶水:“班长,你脸色好差。”李妍看着女孩纯净的眼睛,想起U盘里的公式,正要说话,林静的尖笑声传来:“有些人啊,大晚上不睡觉,不知道在忙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晃着手机走过,屏幕上是陆沉被黑衣人围住的模糊照片,虽然脸没拍清,但那熟悉的校服款式,足够让人心生怀疑。
“林静,你到底想怎样?”李妍转身,教室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吊扇声。林静耸耸肩,涂着蔻丹的手指按下手机播放键:“陈凯哥哥说了,有些人再蹦跶,也逃不出星辰生物的手掌心。”熟悉的“陈凯”二字让李妍瞳孔一缩,而张小雨听到这个名字,手中的笔突然掉落——那支笔,正是昨天林静“不小心”碰掉又“好心”捡起的。
午休时,李妍找机会把U盘塞给张小雨,低声:“回去看里面的内容,千万别参加运动会。”女孩刚要开口,林静突然出现,一把抢走U盘:“哟,什么宝贝?”她正要查看,教导主任的声音传来:“林静,来我办公室一趟。”女孩咒骂一声,将U盘扔在地上:“算你狠。”
李妍捡起U盘,发现外壳有裂痕。她心跳如鼓,借上厕所躲进空教室,打开电脑查看。还好,数据完好。屏幕上,“基因抑制剂配方:维生素B12、叶酸、深海鱼油……”的字样让她想起前世母亲总给朵朵买的鱼肝油——原来早在18岁,命运就埋下了伏笔。
傍晚放学,李妍在校门口看见陆沉。少年额角贴着创可贴,见她出来,递过个新MP4:“修好了,里面有定位系统。”李妍接过,触碰到他微凉的手指,前世他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一闪而过。“谢谢。”她轻声说,陆沉笑了笑,眼镜后的目光温柔:“这次,我们一定能赢。”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李妍望着陆沉校服上的“L”刺绣,想起U盘里的配方。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星辰生物的阴谋如同蛛网,但她和陆沉,终将成为冲破这张网的利刃,为张小雨,为所有被盯上的孩子,夺回命运的主动权。而那即将到来的运动会,将是他们的第一场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