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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五十年代留守儿童的反击(1 / 2)

五十年代初。

原主刚出生不久,生母因为产后照理不当去世。

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村里。

他们说她爹在外面是干部,是老丁家最有出息的后生。

原主一直盼着他能回来把她接走。

5岁那年,丁爸回来了,他把她过继给了去世的大哥。

丁爸说,自己早就再婚。

现在的妻子根红苗正,还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

他说前妻是资本家千金,出身不好,这个孩子要是曝光,会影响他的前途。

于是,原主被记到大伯名下。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更懂事更孝顺。

六十年代初,老人相继去世。

她拿着爷爷和村里写的信去找丁爸。

丁爸无奈,捏着鼻子把原主留下,对外说她是大哥的遗孤,他这个叔叔有责任养孩子。

外人夸丁爸重情重义,他们不知道原主在家就是个保姆。

她要洗衣做饭做家务照顾弟弟妹妹,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后来知青下乡,丁爸劝她替小女儿插队,原主答应了。

东北冷得要命,家里没给她带多少东西。

一次去寻找走丢的羊羔,原主迷路,冻死在风雪夜。

她的牺牲,让丁爸得到表扬,大家都夸他优秀,才能把侄女也培养得这么出色。

……

“小萱,你不要怨恨你爹,他也是不得已,是有苦衷的。”

丁爷爷躺在床上枯瘦如柴。

他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

丁萱低着头,听着老人絮絮叨叨。

无非就是让她大度一些,别生活在仇恨里。

不管是躺着的爷爷,还是去世的奶奶,一直跟原主灌输这种思想。

原主内心十分渴望父爱,加上老人们不断重复洗脑,她并没有怨恨过把自己丢在村里的丁爸。

丁萱可不是这样的人。

“爷爷,我想问问,我妈当初产褥热去世,是她自己身体弱,还是有人想她死?”

“我妈的那些嫁妆呢?去哪儿了?”

丁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爷爷。

丁妈是资本家大小姐,外公是开厂的,她从小进出都是小轿车。

当初家里供丁爸出去上学,他遇到了在女校念书,天真烂漫的丁妈。

两人都追求进步,最后走到了一起。

四十年代末,外公觉得风头不对,选择带着家人出国。

当时丁爸已经参军,丁妈舍不得他,决定留下来,她一个人回到丈夫的老家等他。

丁爸参军几年,五零年在一次剿匪中负伤,退伍被分配到了供电局。

他是个对政治很敏感的人。

察觉到妻子的背景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丁爸回了一趟老家。

他借口刚解放,潜伏下来的敌特多,自己的工作很重要也很危险,让她继续留在村里。

也就是这一次,丁妈怀孕,一年后生下原主,还没出月子就死了。

而那个时候,丁爸刚刚新婚,娶了领导介绍的丝绸厂女工梅小萍。

被丁萱当面质问,丁爷爷愣在那里。

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变得有些闪躲。

“小萱,你听谁乱嚼舌根了?你妈是病死的,家里条件不好,日子穷啊……”

丁萱听到这里,直接气笑了。

丁妈虽然兄弟姐妹多,可外公不是小气的人,该有的陪嫁都有。

只不过丁妈追求进步,把很多不动产卖了,将钱捐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留下了一箱子体己,有各种首饰珠宝,还有很多小黄鱼和袁大头。

她把这些带回村里,死了以后,这些自然而然就变成了丁家的财产。

原主5岁时丁爸回来,把她改成了大哥的孩子。

离开的时候,他带走一些好东西。

剩下的他们藏在茅厕下面墙壁的坑洞里,用黄泥糊在里面。

这事儿只有丁爷爷丁奶奶和丁爸三个人知道。

“爷爷,你说我要是举报我爸,会怎么样啊?”

丁萱右手手指夹着四根小黄鱼,在丁爷爷眼前晃悠。

屋里点着煤油灯,光线昏暗,可小黄鱼亮锃锃,金灿灿的,格外吸引人眼球。

原本丁爷爷吊着一口气,都快闭眼了。

现在一看到小黄鱼,他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

“你,你在哪儿找到的……”

“不告诉你!”

丁萱一边说话,一边摸索着。

“哇,这镯子好漂亮!这珍珠也太大颗了吧!”

丁萱像个展示架,把摸出来的首饰一样一样挂在自己身上,学模特一样转来转去,冲丁爷爷炫耀。

“咳咳!”

这都是老丁家的宝贝啊!

丁爷爷挣扎着想把东西抢回来,结果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萱……不能,不能告你爸啊……那是大逆不道,是不孝……”

留下这句断断续续的遗言,丁爷爷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哼——

丁萱将东西收好,丢进了空间。

丁爷爷和丁奶奶守着儿媳妇留下的嫁妆,怕太打眼,一直装穷。

特别是听丁爸说了城里的一些事情后,两个老人更加小心,生怕影响儿子的前程。

二老舍不得找儿子要钱要票,不愿意给丁爸拖后腿,偏偏逮着原主薅羊毛。

他们让孙女从小干活,说什么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以前5岁的娃都能给地主老财放牛了!

真是没把她当亲孙女。

丁萱趁着夜色,把丁爷爷拖到丁奶奶的坟旁边,挖了坑埋了进去。

到家后她捏了个傀儡,替代丁爷爷。

原本村里人以为丁老头这次要熬不过去了,没想到他竟然慢慢好了起来。

半个月后,傀儡在村里溜达,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又过了半个月,傀儡带着丁萱来到村委会,找大队长开介绍信。

“大忠叔,你和小萱没出过远门,你们一老一小去找二柱子,这么远的路能行吗?”

村里人都姓丁,拐弯抹角全是亲戚。

大队长一边开介绍信,一边提出自己的担忧。

“怕啥!我要是不知道就去问人家。鼻子下面一张嘴,难道还能被这事儿难住?”

傀儡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二柱子不是个东西啊,在外面当领导,好吃好喝的,不舍得给我和他娘寄点儿钱回来。”

“你婶儿就是饥荒年饿坏了身体,她是饿死的!!”

“我这回去找他,要问问他是不是想我也死在家里!”

“他要是真这么想,我就一头撞死在他家门口,我看他还有没有脸当国家干部!”

傀儡这么说,大队长也觉得丁爸不靠谱。

虽然村里出了个干部,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可说来说去,丁爸对村子,对老家人没感情。

他出去这么多年,没管过爹妈,也没帮衬过乡亲们。

不过,大队长还是劝了傀儡几句。

他说丁爸现在离咱们老家远,顾不上很正常,也许他有自己的难处。

傀儡不听,又骂了几句,收好介绍信,别好烟袋,摇摇晃晃地走了。

第二天,傀儡和丁萱这对祖孙一大早就出发了。

两人从村里到县里,又到市里,好不容易买到火车票挤上火车,丁萱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的火车慢悠悠的,人挤人,多得不得了。

傀儡和丁萱坐在一块儿,穿着打了补丁的旧衣服,带着自己做的干粮,一点儿都不显眼。

丁萱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苦了。

不过山珍海味她能享受,粗茶淡饭啃窝头她也能接受。

要到丁爸在的南市,得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

丁萱这次过来完全是突袭,没发电报没写信,没给丁爸任何准备。

到站后他们一路打听,来到供电局的家属院。

工作日,丁爸和梅小萍都在上班。

龙凤胎比丁萱小1岁多,现在10岁,在学校上课。

家属院的人看到一老一小,干瘦如柴的两个人,开口问他们是谁,来做什么。

“找我儿子!丁二柱!”

傀儡一口方言,大家听不太懂,只能继续问丁二柱是谁。

傀儡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丁爸这个不孝子,出去读书连家里的爹妈都不要了。

前几年那么困难,村里没吃的。

他们这两个老东西在家快饿死,多亏了孙女挖野菜。

“没良心忘本的狗东西,白养他了!一分钱都没给家里寄过啊!”

“自己当干部,在城里吃好的,让我们老家伙啃观音土,也不怕打雷劈死他个狗日的!”

大概是各地难听的骂人话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狗东西,狗日的,这些词家属们都听明白了。

作为一个上过村小学的人,丁萱磕磕巴巴地跟大家解释,帮忙当翻译。

她一边说一边哭,伤心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小姑娘又瘦又黑,头发像稻草一样枯黄。

祖孙俩脸颊凹陷进去,一看就是一直过着穷日子,吃过大苦头。

这下大家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找丁副局长。

“没想到丁副局长居然是这样的人!亲娘在村里饿死了也不管!”

“梅姐和两个孩子经常换新衣服,有这个钱和票不舍得寄回家给老人,真是没良心。”

“人不可貌相!老人家不是被逼到绝路,也不会这么大老远地赶过来。”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不管丁爸平时表现的如何,现在老家来人,亲爹骂他不孝,这事儿做不得假。

一边是丁家四口,在城里又精神又干净的。

一边是傀儡和丁萱,瘦骨嶙峋,衣服裤子上的补丁一层盖一层,爷孙俩穿的还是草鞋。

两相对比,真相是什么,大家都清清楚楚。

等梅小萍和龙凤胎回来,看到门口这么多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傀儡是素未谋面的公爹,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梅小萍第一时间不是喊爸,而是怀疑他的身份。

毕竟丈夫的家底她是知道的,那些小黄鱼和首饰什么的,她见过。

眼前这人像个叫花子,怎么可能是公爹。

“红梅红兵,去找你们爸爸回来。”

梅小萍让龙凤胎去单位,怎么回事得等丁爸回来再说。

“你是二柱的媳妇?对老人就是这么个态度?好好好,我算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傀儡拉着丁萱要走。

“一口水不给喝,家门也不让进,我去找你们领导说道说道。”

现在大家伙儿差不多能听懂傀儡说的是什么了。

他们也觉得梅小萍做的不对。

堵着门口,把公公拦在门外,这事儿说破头也是她没理。

傀儡刚走到楼梯口,丁爸和龙凤胎回来了。

他们在路上碰见,龙凤胎叽叽喳喳告状,说家里来了两个叫花子,这话还被丁爸的同事听见了。

他压根儿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亲爹。

等看到傀儡和丁萱,丁爸愣了半晌。

“怎么?二柱,你好大的威风,连亲爹都不认了?”

傀儡阴沉着脸。

“你是个会教媳妇儿和儿女的,把亲爹当成叫花子,好哇,你真是好哇——”

傀儡刚说完,跳起来一个大耳瓜子把丁爸抽得后退了好几步。

“叫花子!你敢打我爹!”

丁红兵冲上去,一头撞傀儡怀里。

噗——

傀儡一口血吐出来,人歪歪地倒在地上了。

“啊!你杀了我爷爷!”

丁萱一把抓住丁红兵,“啪啪啪”一顿耳光抽掉了他两颗门牙。

看到哥哥受欺负,丁红旗要和丁萱拼命。

她的下场自然和丁红兵一样,兄妹俩喜变无牙怪。

丁萱不解气,抓着丁爸又挠又打,一口一个“你还我爷爷”,非要和他拼命。

整个场面十分混乱。

连心疼丈夫和孩子,过来拉偏架的梅小萍也被丁萱扯进来,硬生生给她头发抓掉一大把,露出了头皮。

“别打了!救人要紧!”

看到老爷子面如金纸,又吐了几口血,看热闹的人连忙合力将他们分开。

有不明真相,晚回来的人跑去公安局报警。

供电局局长刚下班到家,就被人喊来解决问题。

“是,是我爹,和我大侄女。”

丁爸肿着半张脸,脸上几道血印子,看着十分狼狈。

“小萍和孩子不认识他们,才闹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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