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都回来了,爸你还在研究这玩意儿?”
高柏合上书,笑着叫高明坐下,“明明,爸爸如果说对承乾也生了父子之情,你会不会怪爸爸?”
高明将茶放到桌案前,道:“爸,我是他的转世,我们是一个人,您爱的自始至终都是我。”
高柏轻笑,十分欣慰儿子能想开,“承乾有些偏执,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换回来的,可他知道我在研究这些东西,我怕他会多想,认为是我把他抛弃了。”
高明思索片刻,这个可能性是真的大,初始化李承乾是真的会这么想。
“爸爸一开始,是打算回到过去,不能把你带回来,至少陪在你身边,可总不得其法。”
李承乾看了一眼书桌上高高垒起有关玄学的书,这种鬼神之论,历代王朝都会有意识封禁,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也烧了不少。
白居易有诗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哪怕代代查,代代烧,民间也总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东西留下,高家的祖先就这么干了。
“爸,你就是回去了,也很难进宫,更别说在我那个父亲手里抢人,您打不过他的。况且,您走了,爷爷奶奶怎么办?”
“你爷爷奶奶支持我的,他们更怕你在那个陌生的时代受苦。”高柏笑了笑,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来递给儿子,“来,我们太子殿下说说,为父这篇文章写得如何?”
高明逐个字看完,向父亲竖起了大拇指,“厉害,您这练了多久?”
高柏道:“从知道你被换芯子,我就开始学着把白话文改写成古文,打不进皇宫,考进去总行吧?”
“爸,唐朝也有鱼符路引,您老人家就这么回去,别说考进太极宫,还没进长安,就先给人抓起来了。”
高柏笑用从李承乾那里学来的唐朝官话回答:“借尸还魂,这个可以忽略不计。”
高明乐了,抚掌喝彩,“连大唐官话你都学了,爸你太厉害了。”
“今天没去泡图书馆?”
高明笑道:“爷爷给联系了研究基地,我一会儿去研究基地。”
“我这么多年的存款都给你,还有你这么多年收的红包,你再贷点儿款,建立个小小的试验基地没问题,有个乐趣可以长久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高明摇头,“我还没想好做什么,就是在贞观种的那一季无疾而终的稻子,我有些不甘心。”
高柏心下泛起一股不安,却没有点破,只是拍拍儿子肩膀,“只要不是违法犯罪,你想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
“爸爸还在研究,是要回去吗?”
高柏点头,“承乾的知识积淀,做那个时代的太子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你留下的局面,那些超越一个时代的知识产物,承乾没有你的知识积淀,他会摔跤的。他那个性子,对上天可汗,一开始或因愧疚可以安然无恙,时间长了肯定要吃亏,我要想办法尽快过去,带他回来。”
“爸爸,若您带不回来他呢?”
高柏哑然,转世就不是完全意义的一个人,选择承乾还是高明,都意味着取舍。
“爸爸,送我回去,我自己留下的烂摊子,我自己收拾。那个我,让他回来吧!”
“胡说什么呢你?”高柏想都没想,直接否决,“那个时代,于你于承乾,都不是一个好去处,你给爸爸一些时间,爸爸一定找到两全之法,最好能带回贞观那个肉体承乾。”
高明道:“我留下的烂摊子,不是曾经的我能收得住的,一个王朝初始气象很重要,我那个父亲也不好收住这个烂摊子。爸爸,我也学着您和妈妈养高明和承乾一样,养了李象。我给了他光明,我不知道我就这么离开,他会有多么绝望。况且,我又不是不回来,说不到到了贞观十七年,寿元尽了,我就直接回来了。”
高柏沉默半晌,看着高明意味深长说:“把你送回去我没那个本事,但我可以让你们梦中见一面,平行时空的自己,已经不是完全是意义上的一个人了。明明,你或许应该和曾经的自己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