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子道:“娘娘有所不知,白莲教多年贼心不死,皇上命人追查太子下落时,无意间发现白莲教的势力已经渗透到朝堂了,皇上的性子娘娘是清楚的,眼里不揉沙子,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本来皇上因太子失踪而大动肝火,叠加上这样的事,可不是要杀红了眼。”
马皇后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忙吩咐道:“备轿!”
伺候马皇后的大宫女瞪了小米子一眼,委婉劝道:“皇后娘娘,您大病初愈,凤体尚未复原,怎么能再劳累?便是有天大的事,也不及您凤体康健要紧啊!”
马皇后斩钉截铁道:“国事为重,本宫一己之身算什么。”
“娘娘……”
“好了,别说了,本宫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大搞株连,让朝廷栋梁无辜冤死!”
凤辇去得又快又稳。
不多时,马皇后就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刚踏进一步,马皇后就远远听到朱元璋的雷霆怒斥。
“太子是大明储君,不幸被白莲教的贼人掳走,你们不想着为朕分忧,及早将太子找回来,居然还敢替与白莲教有牵连的这群奸佞求情,真是可恨至极!既然你们想找死,朕不妨成全你们。来人呐,将这几个老家伙拿下,拖到土地庙……”
朱元璋命令还没说完,马皇后就推门进去。
几个大臣见到马皇后,宛如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忙带着哭腔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马皇后抬了抬手:“诸位臣工不必多礼。”
“谢娘娘。”
朱元璋见爱妻出现,先是一惊,后气恼道:“你不在宫里养着,来这里做什么?”
他怒意上头,说出来的话特别冲,关心却自然流露。
马皇后沉脸道:“我要是再不来,朝廷只怕是没人了。”
朱元璋面露倦色,对着几人挥了挥手:“滚!统统都给朕滚!”
几人如蒙大赦,麻溜儿地退下去。
马皇后走到朱元璋坐着的龙椅身后,十分熟练从旁边的白玉匣子取出一小盒清凉的薄荷膏。
她手指沾了沾,涂在朱元璋的额头上,轻轻揉捏着,柔声道:“重八,我知道你担心标儿那孩子,我心里同样也是忧心如焚,但再怎么样愤怒生气,也不该把无辜之人给迁怒进去,尤其是辅佐你治理朝政的臣子,大开杀戒,只会弄得人心惶惶,人心不齐,焉能将万里江山治理好?他日史书工笔,也会因为此事,说你是暴君。”
清凉的薄荷徐徐入脑,朱元璋怒火却怎么也消不下去:“只要能把咱俩的孩子找回来,便是成为万世唾骂的暴君,咱也不在乎。该死的白莲教一而再再而三欺辱到咱家头上,先是咱的孙女,现在又是标儿,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马皇后道:“我和你一样都恨极了对儿子和孙女下手的人,但我心里总是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朱元璋一激灵,疑道:“什么不对劲?”
他的爱妻心思细腻如发,往往能察觉到很多人发现不了的问题。
马皇后思忖道:“当年你我都在小明王麾下,对于白莲教的行事作风也算了解,你觉得白莲教办事是怎么样的?”
朱元璋脱口而出:“人狠话不多,下手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