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虎立刻像弹簧般跳起来,扯过羊绒毯披在她肩上,动作却因过度紧张而显得笨拙粗暴:
“是我疏忽!林小姐舟车劳顿,应当先暖暖身子!”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转身时差点被波斯地毯绊倒:
“我这就去准备夜宵!北海道空运的和牛刺身,再配上八十年的女儿红...”
“不用!真的不用麻烦!”
林幼薇下意识抓住对方的袖口,又触电般松开。
宋虎却像被点了穴似的僵在原地,直到林幼薇的手指完全离开,才如蒙大赦般喘着粗气后退三步:
“瞧我这脑子!林小姐一定是想先沐浴更衣!”
他慌乱地按下墙上的金色按钮,暗藏的暗门缓缓打开,露出镶嵌着珍珠母贝的豪华浴室:
“这是按照古罗马浴场打造的,水温我亲自试过,保证...”
“真的不用了。”
林幼薇声音发颤,眼眶突然泛起水雾。
这种铺张到近乎诡异的殷勤,比在会所时的粗暴更让她无所适从。
宋虎油光满面的脸上陡然僵住,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脑门上,震得头顶稀疏的头发都跟着颤动:
“瞧我这榆木脑袋!林小姐舟车劳顿,该让您先歇着!”
他慌不择路后退时,后腰撞上描金嵌玉的屏风,哗啦一声脆响,价值连城的珐琅摆件在波斯地毯上骨碌碌滚出老远。
“千万不要客气!”
他扯着公鸭嗓吼出的声音在走廊回荡,肥胖的身躯卡在雕花门框间进退不得。
“要是厨子敢少放半颗盐,您尽管把整个厨房都掀了!”
林幼薇望着他手忙脚乱整理西装的滑稽模样,紧绷的神经突然绷断,“噗嗤”笑出声来。
这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套房里炸开,惊得窗外栖着的夜枭扑棱棱飞走。
宋虎如蒙大赦,豆大的汗珠顺着双下巴滚落,在领带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在心底疯狂默念:可算把这尊煞神哄笑了!要是能保住这条老命,下次定要给白山馆的供桌上多添三柱高香!
“小王!”
他扯过战战兢兢的客房经理,肥厚的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尖。
“立刻去把米其林三星的主厨全挖来!记住,要现杀的蓝鳍金枪鱼,鱼子酱必须是里海空运的!”
转头又冲对讲机嘶吼。
“给我调二十个带枪的保镖!每层楼都给我站满了!”
安排完一切,他哈着腰倒退着出门,皮鞋尖在地毯上蹭出沙沙的声响:
“林小姐尽管把这儿当家!专线电话24小时都通着,哪怕想摘天上的月亮——”
他谄笑的嘴角突然抽搐,意识到这比喻似乎不太吉利,连忙改口。
“总之有任何吩咐,您尽管开口!”
雕花门缓缓闭合的瞬间,林幼薇跌坐在天鹅绒沙发里,听着走廊里远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水晶吊灯将她的影子割裂成无数碎片,洒在价值百万的古董地砖上。
窗外的霓虹穿透纱帘,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会所地下室那盏永远摇晃的白炽灯。
而此刻的帝都鎏金会所,血腥气早已浸透了每一寸地毯。
齐文天盯着包厢内横七竖八的尸体,握着玉佩的手剧烈颤抖。
当他发现那个叫林幼薇的女人凭空消失,而齐家供奉的定位符竟在留下的血雾中化为齑粉时。
整座会所都回荡着他失控的咆哮:
“给我把帝都掀了都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