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苏晚晴感觉一股怒气直冲头顶。这是回应吗？这根本就是一种更为高级的无视和挑衅！仿佛在说：“你的问题太低级，没必要直接回答，自己看这个去吧。”
她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几乎想立刻把这封邮件扔进垃圾箱，然后冲到江屿面前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理智还是在最后一刻拉住了她。
节点评审……还有四天。
这个链接，不管它代表着什么，至少……是江屿那边传来的、关于项目的唯一信号。而且，主题里提到了“ChaosDynamicsDemo”（混沌动力学演示）。这似乎……又隐隐与她邮件中提出的问题相关？
她盯着那个蓝色的超链接，内心进行着天人交战。点，还是不点？点了，就好像默认了这种无礼的沟通方式，承认了他的“施舍”。不点？那她可能就错过了了解江屿真实想法（如果他有的话）的唯一线索，也可能让本就岌岌可危的项目彻底走向末路。
最终，在节点评审这把悬顶之剑的威慑下，那点可怜的骄傲再次败下阵来。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复杂心情，移动鼠标，点开了那个链接。
浏览器页面跳转，加载了几秒钟后，一个动态的、色彩斑斓的图像出现在屏幕中央。
那似乎是一个二维的相空间图。无数个光点在屏幕上跳跃、移动，它们的轨迹时而看似随机混乱，时而又诡异地被吸引到某些特定的区域，形成一种破碎而又奇异的几何图案。随着某个隐藏参数（页面上只有一个可以拖动的滑块，没有任何标签说明）的改变，光点的行为模式也随之发生剧烈的、难以预测的变化——有时聚集成团，有时分散如烟，有时则沿着某种复杂的分形边界不断拉扯、折叠。
这……就是混沌？
苏晚晴看得有些出神。抛开其背后的数学原理不谈，单从视觉上看，这幅景象竟然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混乱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刻的秩序，毁灭中又孕育着无限的可能。
她下意识地拖动那个唯一的滑块。参数的微小改变，立刻引发了整个系统状态的剧烈“相变”，光点轨迹瞬间从一种稳定的周期运动，跌入一片完全混乱的区域，或者反之。
这就是……参数敏感性？
江屿用这种方式，“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没有给出任何解释，没有提供任何数据，只是将一个活生生的、动态的混沌系统，直接甩在了她的面前。仿佛在说：“理论？分析？那太无聊了。自己看，自己感受。”
苏晚晴盯着屏幕上那些永无止境、变幻莫测的光点轨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平静湖面，激起了更为汹涌、也更为混乱的波澜。
这个演示，非但没有解答她的疑问，反而让她产生了更多的问题。这个模型代表了什么？那个神秘的参数是什么？江屿想通过这个演示表达什么？这和他那份草稿里的算法有什么关系？这能……应用到他们的项目里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距离节点评审还有四天。而她和江屿之间的沟通，似乎进入了一个更加诡异、更加难以捉摸的频道。
这个混蛋，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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