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炊事班的槐树下还挂着被反绑的张老大和刘打手。
孙厨师正用锅铲敲着张老大的膝盖，铁锅里的粥咕嘟冒泡，混着张老大杀猪般的嚎叫：祖宗！
我真交代！
上个月那批特供面粉，全被送到城南废品站了！
陈战锋攥着杨医生给的照片，竹尊者的墨绿长衫在照片里泛着冷光。
他摸了摸兜里的碎布——那是昨晚和青竹门外门弟子交手时，从对方衣襟扯下的，绣着半片竹叶暗纹。
副班长！周强跑过来，手里举着从刘打手身上搜出的手机，这孙子通话记录里有个加密号码，备注竹三。
陈战锋接过手机，拇指在屏幕上一按。
他的战神血脉让他对数字异常敏感，那串15位的号码里，前三位是境外区号。
去把杨医生喊来。他转头对周强道，又瞥向蹲在墙角发抖的张老大，孙哥，先把这俩捆去警卫连候审。
半小时后，卫生队的小会议室里，陈战锋摊开从食堂拿来的油布地图，照片、碎布、手机通话记录在桌上摆成扇形。
杨医生推了推眼镜：青竹门在国术界不算顶尖，但门规里有条竹不过三——外门弟子称竹一到竹九，内门称竹十到竹十九，最上边那位...应该就是竹尊者。
所以昨晚那俩，连竹一都算不上？周强啃着从食堂顺来的馒头，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陈战锋指节敲了敲照片里的竹楼：杨医生说，卫生队的加密电报来自总参二部。
他们怀疑青竹门背后有境外资本，在军营搞物资倒卖只是开胃菜，可能在为更大的动作铺路。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陈记者抱着相机挤进来，军绿色风衣下摆还沾着露水：听说你们逮着条大鱼？
我今早去警卫连，张老大的手下正闹着要保释，带头的是个穿西装的——她掏出手机翻出照片，认识吗？
照片里，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警卫连门口，手里晃着律师函。
陈战锋瞳孔微缩：吴律师？
不是。陈记者划到下一张，这是我查的工商信息，那男人是天楚贸易的法务总监，而天楚贸易的大股东...是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她把相机往桌上一搁，我怀疑张老大他们倒卖的物资，最后都进了天楚的仓库。
好。陈战锋突然站起来，军靴磕在地板上发出脆响，周强，去把赵铁牛喊来——他在侦察连当代理排长，借他的人盯紧城南废品站。
杨医生，麻烦联系总参二部，确认青竹门和天楚的关联。他转向陈记者，您负责收集天楚的非法证据，我让孙情报员配合您——他在情报科，能调监控。
等等。杨医生扯了扯他袖子，压低声音，孙情报员？
那小子上个月刚被下放到仓库蹲守，因为得罪了副参谋长
所以更该找他。陈战锋目光灼灼，被打压过的人，才更清楚哪里有缝。
两小时后，仓库区的铁皮房里，孙情报员正用改锥撬开锈死的抽屉。
他穿件洗得发白的作训服，右耳缺了块——那是去年执行任务时被弹片削的。
见陈战锋进来，他头也不抬：炊事班副班长找我？
是来慰问仓库兵，还是...
找你查天楚贸易。陈战锋把碎布拍在满是灰尘的桌上，他们和青竹门勾连，倒卖军用物资，可能还涉及境外渗透。
孙情报员的手顿了顿。
他抬头时，左眼闪过锐光：上周我整理旧档案，发现三年前也有批特供面粉失踪，当时的经办人...就是现在天楚的总经理。他从抽屉里抽出个牛皮纸袋，这是我偷偷备份的物流单，面粉车最后定位在城南23号仓库——和张老大说的废品站是同一区域。
陈战锋捏紧纸袋：需要什么支持？
给我三天。孙情报员摸出根烟，火机在指尖转了两圈又收起来，我能黑进天楚的内部系统，调他们的资金流水。
但...他盯着陈战锋的眼睛，如果查到高层，你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