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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断足(1 / 1)

李尘被旁边的人喊醒,他揉了揉还有点迷糊的眼睛:“开工?开什么工?”

那人笑道:“看你就是富家人,当然不知道我们如何开工了。你呀,还是回去当你的富公子吧。”

说的李尘满脸疑惑,不明所以。另一个人拍了拍李尘的肩膀:“这开工啊,当然就是出去讨生活了。你以为我们怎么过日子的。你这一身行头,可足够我们吃半个多月呢。”指了指李尘的衣服。

李尘也明白了,他们口中所说的讨生活,就是出去讨饭。李尘当然不甘心,好歹自己以前也是风流倜傥,衣食不愁。现在既然要跟着这些叫花子一起出去要饭,那今后还有什么脸面见父亲。他显得有些磨磨蹭蹭。

旁边的人看他这态度,也笑了一声:“你呀,就是以前的日子过得太好了,拉不下脸来。我可告诉你,你不去的话,那就得饿着。我们的可不分给你。”

又一个人摇摇头:“哎,别说是讨饭了。如果屎能吃,你去的晚点,都不容易能讨得上。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我们这些叫花子。”

他们没有理会李尘,又说了几句,三三两两各自组团出去。李尘还在想着那几个乞丐说的话,确实,不到一定程度,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活下去。难道被人们广为流传的吃树根树皮、更甚至可以易子而食,都不是空穴来风?

过了一小会,前面出去的几个人已经端着饭碗进来了,李尘看着碗里,米饭和一些杂菜,偶尔还可以看到鸡腿等肉类食材。李尘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感到腹中确实饿了,终于,他豁出去了。快要被饿死了,谁还在乎身份地位?更何况,自己和以前那个修仙的李尘,已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他回过头问了问旁边正在吃饭的人:“哥们,这东西,哪里可以讨得到?”

那个人道:“没有准地方,走街串巷碰运气呗。万一遇到个好心人呢。”

李尘想起昨天朱红大门那个女的,稍稍有点胆怯。那人劝道:“去吧,相比面子,吃饱才是大事。如果你受不了这里的苦,还是尽早回你们富贵家中去吧。”

回家?现在能回得去么?不,我不能回去。现在回去不得被他们笑死。李尘暗思。

思索良久,李尘走了出去,开始沿着小街坊讨饭,但是所有的大门都关的严严实实。

此时的阳光,透过几棵干枯的树杈,照射在李尘身上,但是却无法感受到光芒的丝毫温暖。李尘走了好几条小街,都没有任何收获。最后,他绕过一条背巷,来到前街。前街可比刚才那几条小街宽敞平整了不少,街上人影也多。他突然看到前面一家饭店的门口,一个人正在施舍饭食。他看到了希望,快跑了几步,来到门口,拿着个破碗战战兢兢的伸出去。

饭店的人一看,也没有说什么,拿给他两个馒头和一个包子,又给了一碗清水。他喝完水,三两下将包子吃完,就像是饿虎扑食一般。又对着那个人道了声谢谢,然后带着馒头慢慢的离开。

这两个馒头今天晚上就有吃的了。他思索着。

走了几步,忽听得身后传来紧急的声音:“快闪开,大家快闪开。马儿受惊了。让开。”

他刚回头,惊马已到眼前,他连忙将身子一侧,只可惜右脚退的慢了点,被马儿无情的踩了上去,右脚传来一阵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刺入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他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模糊,手中紧紧攥着的馒头也不知何时滚落一旁。

等到他再次醒来,发现被人拉到了路边,下面一股臭水沟的味道扑面而来。再看看右脚,已被马儿踩折。他突然抬头对着蓝天大喊了一声,洪亮的声音中夹杂着不甘心。遇到这样的事情,谁又会甘心呢。旁边来来往往的人朝他看了一眼,又各忙各的去了。

他拖着折掉的右脚,一步步在街上爬行。每前进一步,就得忍受一次刺骨的痛感。

一阵狂风刮过,吹起地上的沙尘,像龙卷风一样席卷着这条街道。在路过李尘身边的时候,龙卷风竟然莫名其妙的绕了个道。是啊,人在倒霉的时候,连一阵风都要紧急避让,好像慢一点,就会带来霉运一样。

李尘爬了三五个时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来到昨晚住的这个乞丐窝。此时已到下午时分。

其他人看见他这样的情形,也都愣住了。待了一会,将李尘搀扶在只有一张破席铺地的所谓的床上,又将他们早上讨来的剩余食物让给李尘。看着身边这一群臭气熏天而且容貌丑陋的乞丐,李尘感到了一阵温暖。这个在世人眼中比茅坑还臭的地方,在现在看来,就是黄金宫殿也无法相比。

就这样,李尘在这里躺了三五日,右脚稍微好点,但是只能凭借着拐杖走路。

中午,艳阳高照,穿过窗框,射在的房间的墙上。打开的门口伴随着微风轻抚,带来一丝凉意。

李尘拄着拐杖走出去。这几天都是他们在照顾自己,现在也到自己开工了。他再次来到上次施舍包子和馒头的那家饭店,结果却被赶了出来。

“臭要饭的,滚远点。看不见你爷爷忙着呢吗。”这次出来的不是上次那个人。

“不是,你们这儿不是舍饭么。我……”李尘问道。

那人脸不改色:“舍你大爷。饭店都开不下去了,还舍饭,你想的到美。就是因为天天接待你们这些叫花子,老子亏了,知道不。赶紧给我滚蛋,免得我们饭店触了霉头。”

李尘无奈的摇摇头,回身准备离开,发现前面一大群人在围着什么。他以为是在施舍斋饭,就撑着拐杖过去,这才发现几个人在欺负一个女子。一大群人都在旁边看热闹,没有一个人出手制止。

李尘义愤填膺,本想上前,但是看了看自己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他打算置身事外。

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把她扒光,让大伙都看看。哈哈哈。”

李尘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已经没有能力管其他事情。他一边想着,一边闭着眼睛苦苦撑着。因为握手成拳,用力过大,两三个指尖深深的陷在手掌中,好像被一针扎在了心上似的。但是他现在顾不得疼。终于,他忍不住了,转过身去大喊:“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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