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路明非手臂松了下来,宿晖如泥鳅一般滑溜的从束缚中溜走,看着还愣在原地的小子提醒道。
“你再用镜子看看。”
镜子里,曾经那眉眼间似笼着一层哀伤的雾霭,眼神闪躲游离,如受惊的小鹿,不敢与他人坦然对视的少年消失。
脸颊线条柔和得近乎绵软的路明非此时面部轮廓却愈发分明,颧骨处的线条硬朗有力,宛如刀刻斧凿。
看着明明和早上一模一样的脸,却不知为何如换了张脸似的,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
这,还是他吗?
“这玩意要是被那些颜控知道了,不得跟个疯子一样改变自己的含人量。”
一旁宿晖感叹道,他的视线穿过肉体径直投向那盘坐在深处的灵魂,那个有些缥缈的灵魂此时却凝实得如实质一般。
要知道在他那,肉体是可以随便定制,但灵魂改变的条件却十分苛刻。
“诶,变黑了诶。”
路明非反应过来的声音响起,宿晖解释道。
“放心吧,只要你情绪波动别太大,眼睛就不会有变化。”
“可是,我的脸怎么办。”
“这个嘛。”
宿晖弯腰双手食指轻轻点在路明非的眼角上,手臂将他的眼角微微下拉。
意气风发的少年消失,那个寄宿在亲戚家,娘不疼爹不爱的衰仔又回到镜子里。
“哇噢!”
听见路明非发出惊讶的声音,宿晖得意洋洋的说。
“一点小手段而已!放心,它会随着你的长大而逐渐消失。”
从宿晖家里出来,路明非转身回了婶婶家。
大门闭合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平静,没有饭菜的香味也没有电视的声音,让路明非幻视间最后一次回到了那个长满爬山虎的老楼。
等待许久的父亲路麟城和坐在对面的母亲路乔薇尼在他进门后便带着他,拖着行李箱来到婶婶家将自己交到叔叔婶婶手上。
不同于时常不在家的路麟城乔薇尼,自路明非入住以来每当他放学打开门后,叔叔收看新闻的电视声还有婶婶挥舞锅铲的饭菜香一直都在。
让他都有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被寄宿在亲戚家的小孩,直到前几天。
在课后的闲聊中,谈及家庭时一个杂碎当着路明非的面诽谤,他那出国考古的父母可能已经死在了异国他乡。
热血上涌的路明非直到被人按住后才回过神来,不远处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杂碎还有自己身上粘着的鲜血,让路明非将那段短暂的空白填补完成。
“那你爸爸妈妈不会是死在国外了吧。”
路明非几乎是在那个杂碎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将自己的拳头砸在他脸上的。
而那些同学们则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胡天玑的哀嚎惊动外面打闹的同学,让消息传入老师的耳中,这一切才得以制止。
也正是在这以后,路明非才终于明白。
自己和叔叔婶婶始终隔着一层壁垒,他们对自己很好,但不会像爸爸妈妈一样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身边。
作为体制内的叔叔对他打人这件事始终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而婶婶则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一切错误怪在他身上。
明明是对方的错却要求路明非向对方道歉,明明路鸣泽被人欺负的时候婶婶会彪悍的找到学校为其出头。
“路明非,道歉!”
婶婶决绝的声音将路明非的一切打碎,而叔叔默不作声的态度则隐隐的告诉他。
‘你只是我大哥的儿子,犯不着为了这么点事让我这辈子都没得动’
(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