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济庄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一队身着绛色官服的差役在庄门前勒马,为首之人高举黄绢:房遗爱接旨!
庄内顿时忙乱起来。春桃慌慌张张地跑进书房:郎君,宫里来人了!她手忙脚乱地帮房遗爱整理衣冠,您快换上这件新做的青色圆领袍。
房遗爱系好腰带,手指微微发抖。这两年来,他虽发明了不少利国利民的物件,却从未想过会因此获得爵位。正堂里,王福已摆好香案,庄内仆役分列两侧,个个屏息凝神。
宣旨官展开圣旨,朗声诵读:房遗爱,制水车以溉农田,造新犁以省民力...功在社稷,特封临淄县男,食邑三百户,赐金鱼袋。钦此。
臣领旨谢恩!房遗爱双手接过圣旨,指尖触到冰凉的绢面时,才确信这不是梦境。县男虽是最低等的爵位,但以他未及弱冠的年纪获封,已是殊荣。
宣旨官将金鱼袋双手奉上,又凑近低语:房县男,房相爷让下官带话,请您即日搬回长安居住。说您如今是朝廷命官,不宜久居乡野。
次日清晨,安济庄门前车马喧嚣。房遗爱站在台阶上,望着这个生活了半年的庄子,心中百感交集。
郎君,庄里养的鸡鸭都带上吗?春桃抱着鎏金手炉跑来,小脸冻得通红。
房遗爱摇摇头:留一半给庄户过年。王伯家小孙子最爱吃鸡蛋,把那只芦花母鸡也送给他家。
他转身望向庄内。水车仍在河边缓缓转动,工坊里传来打造农具的叮当声,远处农田上,几个农户正在试用新式的曲辕犁。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
王福抹着眼泪走过来:郎君这一走,老奴心里空落落的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房遗爱拍拍老管事的肩。
正说着,远处传来熟悉的吆喝声。程处默骑着他那匹枣红马疾驰而来,马背上还挂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房二!程处默翻身下马,大笑着拍打房遗爱的肩膀,如今该叫你房爵爷了!说着解下包袱,这是我爹让带给你的,说是贺礼。
包袱里是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最上方砚台上雕着利国利民四个篆字。房遗爱知道,这是程咬金对他最大的肯定。
长安新宅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保准满意!程处默挤眉弄眼,就在西市后街,离咱们的酒楼只隔一道墙。
长安西市后街,一座崭新的黑漆大门前,房府管事房忠已带着二十余名仆役等候多时。见车队到来,连忙命人点燃爆竹。
房遗爱下马打量这座宅院。穿过影壁,前院青砖铺地,两侧厢房窗明几净。后院更是别有洞天。几株老梅正吐幽香,假山旁引了活水做成小池,池上架着座红漆小桥。
这宅子原是波斯胡商阿罗憾的。房忠继续介绍,他去岁回国,老爷知道您喜欢新奇玩意儿,特意买下他这宅子。您瞧——
正说着,春桃突然在后院墙角发现一道不起眼的小门:郎君快看!
推开小门,竟是一条不足十步的窄巷,对面就是安济酒楼的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