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刺耳的提示音将苏晨从浑噩中惊醒，屏幕右下角弹出的邮件预览标题，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扎在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关于解除劳动合同的通知”。
果然来了。
苏晨眼神黯淡，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鼠标无意识地移动，点开了邮件。冰冷的官方辞令，没有丝毫人情味，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你被解雇了，明天不用来了，请于今日内办理离职手续。
理由？“因公司业务调整及组织架构优化……”
放屁！
苏晨心中怒骂。什么业务调整，什么架构优化，不过是老板马志军卸磨杀驴的借口！
“九州智能家居”项目，从概念提出到核心算法攻坚，再到原型机调试，哪一步不是他苏晨熬了无数个通宵，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啃下来的硬骨头？眼看项目即将成功，能为这家半死不活的小公司带来救命的融资，他这个最大的功臣，却成了第一个被“优化”掉的成本。
就因为他不懂人情世故？就因为他拒绝了马志军暗示他交出底层代码所有权的要求？就因为马志军那个刚毕业的外甥需要一个“项目负责人”的头衔来镀金？
呵呵，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苏晨靠在吱呀作响的廉价电脑椅上，环顾着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墙皮剥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隔夜泡面和廉价香烟混合的酸腐气息。桌子上，除了这台陪伴他多年的旧笔记本，就只有几个空荡荡的泡面桶。
他的人生，似乎也和这间出租屋一样，逼仄、破败，看不到一丝光亮。
口袋里仅剩的几十块钱，连明天的饭钱都悬。
更要命的是……
“嗡嗡。”
手机屏幕亮起，是房东发来的微信消息，言简意赅：“小苏，明天房租该交了啊，准备好了吗？”
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苏晨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失业了，身无分文，明天就要交房租，否则就得卷铺盖滚蛋。
怎么办？
去找马志军理论？那个满脑肥肠的笑面虎只会打着哈哈把他推给HR。去申请劳动仲裁？旷日持久，等拿到赔偿，他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
借钱？同学朋友混得好的不多，混得不好的，也早已在生活的泥潭里各自挣扎，谁又有多余的力气拉他一把？